“你懂个……”颜如玉小嘴一抿,修养之家,不可爆粗口,“一个登徒子罢了。”
“什么?”
小娥瞪大眼睛,一脸好奇。
“没什么,我爹的那些门生,都走了么,若他们在,我可不去吃。”
“小姐放心,他们来去匆匆,忙着制盐的事儿呢。”
颜如玉闻言,眼中透着一丝超乎女子的智慧。
来到闲居厅堂。
颜松溪对着桌子上的四个雅菜,神色有些严肃。
“颦儿,来,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比往日少了一些,讲究着吧。”
颜如玉入座,丫鬟盛饭,她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爹,你昨日送两位先生回来,就没吃过饭,有烦心事?女儿说不定能帮你。”
“朝堂之事,你一个小女儿家的,不要参与,没事学学女红,也老大不小的了。”
“爹啊,我才十五呢。”颜如玉小嘴一抿,“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离开庙堂,是迫不得已,你的那些门生现在都被排挤,这叫树倒猢狲散,说什么制盐,那些事,哪轮得到工部的人亲自下场。”
颜松溪本来端起碗,又放了下来,有些遗憾道:“可惜爹只有你一个女儿,若是男儿身……”
“哼!”
颜如玉有些不满。
“好好好,我家女儿聪明伶俐,不输那些读书郎。”颜松溪脸上露出溺爱,端起碗,又有些惆怅,寻常吃饭,他是不与人说话的,今日有菜无胃口,身边又无往常的官场朋党可以畅怀,带着考校:“颦儿,你说昨日黄郎送来急旨,这事背后有什么玄机?”
颜如玉手托杏腮,回答道:“燕州历来遭胡戎侵扰,已是历史问题,朱清先生虽有才华,但想要解决北侵之患,非一日之功,再说陛下一直不待见麓山书院的人,朱清先生此行必定困难重重,说不定还要背锅,大梁和胡戎看似和平了几十年,实则大梁每年纳税朝贡,胡戎牧羊马,不善制盐铸铁,我大梁纳精盐为主,换取牛羊,此事心照不宣。
而程启先生南下任盐道使者,说明胡戎今年向大梁索要更多的贡盐,淮南为制盐之地,制私盐偷税者不在少数,程启先生之难,还在朱清先生之上,若是惹火上身,得罪了江南权贵,只怕也会推出去当弃子,所谓君恩浩荡,无非……”
“咳……颦儿,不可人后言君。”
颜松溪谨慎的看一眼周围,丫鬟小娥不在。
颜如玉似乎也知自己失言,偷偷的闭上小嘴,然后悄然吐了吐小舌头。
颜松溪沉默片刻,点头道:“你说对了大半。”
“那另外一小半是什么?”
颜松溪笑而不语,一转话题:“颦儿,爹打算收一名或者两名弟子,于闲庐中受其儒法之道,你要束其言行,毕竟女儿家。”
“哼,爹你也是个酸儒!”颜如玉嗔了一句,“谁要见那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