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英接过受了重伤的食盒,只觉得自家公子情窦初开的样子委实可怕得紧。

    夜静悄悄的。

    卫英问总算冷静下来的自家公子:“公子,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顾闻白淡淡道:“黄三动了我的女人,我便要叫她生不如死。”

    卫英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让那黄三生不如死。不过,那刘二壮倒是可以叫他生不如死。卫英略略有些兴奋,他还有一百零九种方法吓唬那刘二壮。正想着,便听公子道:“将那刘二壮放回去传话与那黄三,让她滚出灵石镇。”

    卫英:“……是。”说好的让黄三生不如死呢?

    他割断用来挂刘二壮的绳索,取出他嘴中的瓜络,而后靠近刘二壮,眯着眼睛在他脸上寻了寻,伸手捻住一根冒尖的胡须,狠狠地用力一拔--“啊!”刘二壮杀猪般地叫起来。

    惊魂不定的刘二壮喘着粗气,恐惧地看着卫英。卫英这人他见过,整日跟在顾闻白身后的傻大个,没成想,竟然是个有奇怪癖好的男子。

    卫英将自家公子方才的话传给刘二壮,刘二壮连连点头:“顾老师的话,小的务必传到!”

    他连滚带爬出了门,捂着方才被拔掉胡子的脸颊,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你们可打错算盘了,放爷走,便是等于放虎归山。”他说完,正想回味自己的话,腰忽而一阵剧痛,不由得躬下身子,捂着腰嘶嘶的叫。

    一阵疼痛过后,他又直起身子,眼珠转了转,往怀里摸索半响,掏出一张面额一百两白银的银票来。他眯着眼,看着那张簪花银票,啧啧道:“想不到那小娘们,还挺有钱的咧。”

    话音才落,忽而有阴风逼近。他抬眼一看,只见卫英的大脸近在眼前。他一怔,手上那张银票被卫英拿走,卫英还搔搔头:“竟是忘记搜你的身了。”公子方才说了,这刘二壮一根发丝都不能带走。

    刘二壮:“……”

    卫英将刘二壮浑身上下摸了个干干净净,摸出一根金钗,一个荷包,一块帕子,还有一包零嘴。

    卫英嫌弃地看了一眼刘二壮。

    刘二壮咽了一下口水:“好汉,这荷包里的钱和帕子,还有零嘴,都不是苏娘子的。”

    卫英睨他:“你杀了阿元的狗,弄脏了苏娘子的院子,还弄坏了苏娘子的东西,不要钱赔吗?我打你,不要力气的吗?”

    刘二壮眼巴巴地看着卫英扬长进了门。

    他挺直腰,一鼓作气,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回黄家。

    又敲了半天的门,黄家的门房才揭开门洞的遮板,从门洞里不耐烦地问:“谁啊?”

    他忙道:“是我,刘二壮。”

    那门房道:“我管你是刘二壮还是刘三壮,什么时辰了还想进来,没门!在外头寻个狗窝歇一晚罢!”说着便哐的一声将遮板盖起,任刘二壮再敲门,却是怎么也不开了。

    刘二壮在外头是有家的,不仅有结发妻子,一个妾,外头还有几个相好的。他以前是帮着黄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因此得了黄三的青眼,很是捞了极大的油水。这几年黄三住在府城,他已经很少回黄家了。这次帮黄三吓唬苏云落,他才又回黄家活跃活跃。

    寒气逼人,他将手拢进袖子里,自言道:“那顾闻白的话,何必传给三姑娘?三姑娘向来是若要人二更死,绝不留到三更。我只要回家等着看好戏便罢。”说着便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他家中的人也早已睡下,刘二壮趁黑摸进妾的房中,一双手冷冰冰的将他的小妾花娘弄醒了。花娘认出是他,唔唔两声,也懒得点灯,只任他摆弄。刘二壮正要动作,忽而腰身一剧痛,哎呀一声瘫在一旁嘶嘶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