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正起了情绪,忽而被中断,有些恼火,连忙披衣起身点灯,见刘二壮呲牙咧嘴的,忙撩了他的衣衫一看后腰,黑青黑青的。
花娘赶忙寻来药油帮他擦拭。
刘二壮便骂起卫英来。
花娘听了个囫囵,手上动作加重:“你莫不是瞧上了那小寡妇貌美,才在人家屋里头乐不思蜀,倒被人家抓个正着。”
刘二壮嘶嘶叫着:“那小寡妇哪有你俊俏,我在那里待那么久,不过是那小寡妇屋中有甚多裘衣,我想着你天冷畏寒,想拿二件回来与你穿咧。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花娘这才哼了一声,柔柔给他揉起来。
须臾,她担忧道:“那黄三姑娘手上罪孽太多,你以后,还是莫要帮她做事了。”她怕刘二壮夜路走多了见鬼。
呿,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刘二壮胡乱应了一声,在花娘柔嫩小手的搓磨下,沉沉睡去。
苏云落将顾闻白赶走后,进了净房擦洗身子。药丸还起着效,她此时并不觉得冷。湿透的小衣除去,她拧了巾子擦拭身体。擦至腰间时,不由得用手量了量--唔,似乎细了一些。擦洗完毕,她穿好衣衫,披上斗篷,将绾起的头发放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桂花头油倒出来一些,预备擦在头上。
正往头上擦了一些,她忽而想起她极冷的时候,顾闻白抱着她,似是在使劲嗅她的发丝。他嗅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落在她的发丝上……他的怀抱,似是极暖和……
不,不,不能想那个登徒子。苏云落将手上的头油胡乱擦完,将纷乱的心思收了,急急上榻,窝在裘毯中,紧紧闭上眼睛,企图快快入睡,将脑中不断出现的顾闻白的脸挥散掉。
然而却是辗转难眠,便是春水荡漾间,净是顾闻白那张脸。
苏云落咬牙:太!可!恨!
她这半晚未睡,眼下青圈定然是避免不了。说不定,那眼角的皱纹,明早起来便悄然爬出来。
明日定要警告那顾闻白,让他离得远远的!
终是一夜无话。
鸡才鸣过二遍,辛嫂子便起来了。她将屋中仔细打扫一番,而后照旧帮儿子明福掖掖被角,怜爱地看了一下儿子,走出门去。
今儿她打算熬粥,虽然昨晚泡了米,但熬粥极费功夫,是以便要早些去。
许是要化雪,天气有些暖和,辛嫂子快走到苏家鞋袜铺时,天已有些朦朦亮。忽而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至,她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朝她直奔过来。
辛嫂子怔愣间,那辆马车已然驶至她面前,驾车的是一个年青的男人。只听他打量了一下辛嫂子,便温声问道:“你可是辛嫂子?”
辛嫂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男人唇角含笑,尽管他一脸风尘仆仆,身上穿着极厚重的羊裘,头上戴着难看的裘皮帽子,但仍旧不减他半分温和俊秀的气质。
辛嫂子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李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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