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宴西脸退开去,手臂倒搂得更紧,低头去看她,也叫她抬起头来。

    手指碰了碰,她脸颊皮肤微烫,看他的眼睛却格外安静,像雪地里漏下一道月光,诚然是明亮的,但也是微冷的——简直如同方才主动搂他的脊背,投入回应的人压根不是她一样。

    谈宴西哑然失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摇摇头,很淡地笑,只说:“我在等你说我该走了……”

    “来都来了,还打算走?”谈宴西自然也想到了他们第二回见时说的话。

    “谈总体谅我们这种上班族,明天还要早起。”

    “你说你多没礼貌,”谈宴西声音里三分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她的耳垂,“跑过来蹭我一顿饭,礼物也没带一份,现在又打算一走了之。”

    “那就只能求你多担待了?”

    “拿出个求人的态度我看看?”谈宴西搂她的腰,两人靠得更近,他很是浮浪地看着她,笑说:“叫我声‘三哥’听听,我就放你走。”

    周弥一下抿紧了嘴唇,片刻,笑说:“我说过我不这么叫你。”

    谈宴西一时无声。

    单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觉得她这人有些不识好歹。

    但周弥坚持着不妥协。

    片刻,谈宴西手掌轻轻地拊一把她的额头,有些像是安抚小孩子的那种不轻不重的力度。随即站直了身体,“走吧,送你回去。”

    周弥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去拿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

    姚妈走出来,冲周弥笑了笑,问谈宴西:“这就走了?”

    “把人送回去再回来。”

    姚妈高兴得很,“那你明儿打算几点起床?我给你包馄饨吃。”

    “七点吧。”

    “行。”

    姚妈将他们送到门口,谈宴西嘱咐她,“您到点了就直接睡,不用等我。”

    “我现在觉也少。”姚妈点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

    回去的车上,谈宴西很懒散地歪靠着身体,眼睛要阖不阖的,似乎随时能睡过去。

    来回得花去一个半小时时间,原本他可以不用亲自送。

    车无声地行驶了一会儿,周弥再去看谈宴西,他眼睛已经彻底闭上了,呼吸微沉而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