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找过你,但是没见到你人,只和你母亲说过几句话。回到帝都的几年,听说你上了戏剧学校,我也跟着考过去了,只是家里事情繁杂,没办法常去学校等你。”
“酒会是我表叔承办的,我看到了你的名字,就在外面等你,没想到你出来得这样快……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是我挑的时机太差了。”
“那天回去之后,我以为一切就这样了。但是五月份去南城项目考察的时候,我在一家手工店里看到了挂在门廊上的娃娃。”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别开,“当时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就做了一个,但是字洇开了,就又做了一个。做完不知道怎么给你,就碰碰运气挂在了你睡觉的地方。”
“过了半个学期我去看,发现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别人拿走了还是怎么样。前几天知道你收到了,我真的很高兴。”
越晚在海量的信息里哑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挑拣出一句话来说:“原来娃娃是你自己做的啊。”
周随似乎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憋闷在心里几年的事情就这样,看似轻飘飘抖给了当事人。他喉头滚动了下,目光映着天幕的霞光,像一簇并不滚烫的火焰,点燃在越晚的面庞。
他笑了下:“这么多事你就听到了这个?”
越晚咬咬嘴唇,视线放在他脸上。
她眼睫翕动良久,才轻轻地说:“对不起啊……我发现得太晚了。”
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话都是无力的,矫饰的。越晚似乎只能道歉,为周随的过去道歉,为迟钝的察觉道歉。
周随向她招招手:“过来点。”
“嗯?”
越晚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凑得更近了些。以为周随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唉,谁要你道歉了。”周随捏着她的下巴,神色无奈地盯着她,“电影里男女主角到这步的时候该干什么了?”
“……”
越晚懵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脸被烧得更热了点。
周随的身影要俯拢过来的时候,越晚把下巴从他手里撤走了。
周随当她害羞了,便也不强迫,窝回了枕头间。只是他脊背刚触到枕面,越晚竟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错愕的视线和未绮的余霞都在嘴唇相触的一瞬化作剪影里的一星光斑,消弭在暖风机呼出的风声里。
越晚略微抬起头,声如蚊呐地说了句什么。周随从上下唇的摩擦开合里读出来了。
“有时候,也换我主动一回吧。”
第二天的时候越晚悄悄去看了杜宗田。
他被周随打得受了重伤,又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到了头,整个人抢救醒后疯疯癫癫的,被送去了省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