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刚要开口,便听着谢母呵斥道:

    “我这几日说了你多少遍,年少得志最忌得意忘形,你逢人就这般尾巴翘到天上的模样,那些比你在军中资历高的,在朝中比你年数多的,能看惯你这般轻狂模样?”

    谢祁安缩了缩脖子,别管你在军中多么的威风凛凛,在老娘面前还是得缩成鹌鹑。

    谢母开了话匣子,便继续训着:

    “便是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厌烦的紧。更是有那些眼红的,若是你的上峰,暗暗打压你该如何?若是不如你的,背地里被你上眼药你又该如何?”

    “娘,儿子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人心隔肚皮,佛口蛇心的人有多少,你年少未能见识人心险恶,只是恰逢风云变幻才给了你这样的时机。若是你不谨慎谦卑,低调踏实,祸端只会随之而来!”

    谢祁安这两日的风光无限,心思飞扬,被老娘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他还想找小妹炫耀炫耀呢,这会炫耀的心思也没了。

    “好了好了,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一定恭谨谦卑,在朝中逢人就喊爷爷......”

    谢祁安的话没说完,谢母抄起手边的绿豆糕便砸了过去。

    谢祁安什么伸手,接过绿豆糕后,一脸笑嘻嘻说道:

    “还是娘心疼儿子,知道儿子在外没吃饱,赏儿子绿豆糕吃。”

    谢德音和郑氏见谢祁安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母往日里惯着他,不过是因为他无官无职,荒唐轻浮点便也就罢了。

    如今随着他在军中的地位愈高,便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们谢家在长安毫无底蕴,如今满门的煊赫看着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是系于摄政王的荣宠。

    这荣宠不在时,那走到高处的位置,全然没有那些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踏实。

    是以,他此时才更应该恭谨谦卑。

    “你如今年岁不小了,正好后日的琼林宴给咱们府上发了帖子,随我和你大嫂去赴宴,到时候给你挑一个合适的,也管管你这性子!”

    谢祁安一听这个,当即不乐意了。

    “我这性子怎么了?我这性子多好,娘您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让我给她们做儿子呢,说什么‘生子当如谢祁安’之类的话。”

    谢母一听他还喘上了,瞪了他一眼道:

    “莫说你今日做了一个抚远将军,便是做了天下兵马大将军,老娘照样训得你!你这轻狂的性子不收一收,我现在就写信给你祖父,让他老人家过来教教你何为恭谨谦卑!”

    谢祁安一听谢母提起祖父,彻底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