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瑾在存放崩玉的房间里,把自己关了一个时辰。
就一个时辰,他负担不起更多的时间了。
……
这时怀化春和麾下诸将对着沙盘进行操演,只见荆州胡曼草原的无人区内放了两拨小人对峙,那是他们人质交换的地点。时间定在三天后,四月十六的子夜。
白皓修和阚明瑞还是旁听,突然见蒲瑾来了,回头注目。
“青枫他们潜入审判镇第七监狱,”怀化春说给蒲瑾听,“看情况,给嫣将军他们启灵针的钥匙。”
——审判镇,真的是一个“镇”,共计十三座监牢环绕中心一座白塔似的忏罪宫,而眼下整个第七监狱,都拿来关夜柏府的人了。
蒲瑾说:“嗯。”
阚明瑞突然问:“怀将军,到时候总督会怎么做呢?”
怀化春说:“他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
——而皇帝那么疯狂,谁都猜不准了。
蒲瑾看上去心不在焉,朝白皓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闲着么?”
白皓修一愣。
怀化春挥挥手,叫他随蒲瑾去。
白皓修不明所以地跟上,那边蒲瑾转身,留给他一个寂寥孤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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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腔一如既往,单调而虚无。蒲瑾搓出移动式的光珠,倾囊相授。
白皓修有点震惊,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来,他终于“有人教”了,终于看到了空间构术的全貌。
而蒲瑾其实也很吃惊,白皓修是个彻头彻尾的野路子,但底子已经不浅,再加上风之耳练就出来的强大算力,单就技法的掌握而言,几乎是一点就通!
蒲瑾惋惜涅狄,整三天,带着白皓修满世界来回穿梭,畅快遨游,宇宙的奥秘尽在掌握。白皓修也得以沉下心,跟蒲瑾探讨了许多问题,死魂之力、虚兽理论、空间理论,于这回的危机只字不提。他的大脑全功率地调动起来,沐浴在纯粹的知识中,酣畅淋漓。
——人,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呢?
白皓修懵懵懂懂地想着,审视自己的来路,再看蒲瑾、怀化春,这些原本高坐云端遥不可及的人物,变得近而鲜活了。才发现上位者也是人,也有逃不开的命运和抉择。那生命的尽头究竟该是什么样呢?究竟要以怎样的状态存在,才不算白活?
“蒲先生,”白皓修问:“您怎么看无面者?”
蒲瑾似是怅然,有些懊悔地说:“不怎么看。我牵头这个项目,从来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