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酉半,天已经黑透了。
最后一碗粥已经送到了灾民手里。
明氏腾空了好几间铺子,用来安置老弱病残的灾民,还给准备了被子,本地百姓不会大清早出门,见路有冻死骨了。
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
卞资看着这些灾民,咳嗽一声道:“还是那句话,偷窃或欺辱他人者,不光会被赶出去,还会被痛打一顿。”
他故意做出凶恶的表情,又安排了身高力壮的伙计守夜值班,这些难民倒都是老老实实的,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人存了坏心思。
这边事情一了,卞资就去找江宛复命了。
兵临城下,不过瞬间。
江宛正站在城楼上,看着城楼前的北戎军队。
她身边除了自己的护卫,还有宁统宁剡父子和镇北军,以及陈知军和一些持弓箭的府兵。
总之是满满当当,火把通明。
卞资溜上来的时候,愣是在人群里扒拉游走了好久,也没看见江宛。
实在没奈何呀,江宛也忒矮了。
好容易发现了江宛身边那个名字娘们唧唧的护卫,正要过去,卞资迎头撞上一个梆硬冰凉的铠甲。
“哎哟,我的头。”卞资哀嚎一声。
宁统一掌拍出去:“何人造次!”
卞资捂着额头,飞快退后一步,躲过这一掌,掌风带起发丝,凌厉非常。
若真中了这掌,怕是肩膀都要被震碎,不过是没留心罢了,何处出这样的重手?
卞资一阵心有余悸,他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哟,哪位怕死的小兵在城门上还要穿这破铠甲啊,也不嫌沉得慌。”
说完,卞资就溜了。
天黑人多,人刺溜就不见了,独留宁统气得一阵胸闷。
卞资蹭到江宛的身边的时候,北戎那边有人说话了,七八个火把凑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脸旁边。
“宁将军,你可还认得自己的侄子?”
城楼上,宁统看着那位异常眼生的少年,若有所思道:“还当那封信是假的,莫非此人真是家中子侄?”
兄弟偷摸在外头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