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间坐在台上,笑得他嘴都合不拢。
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门子的风,今天一早难得师兄弟二人都来他这问安。两人虽不是一块来的,但也就是前后脚的事,见到师兄后温宴就立刻拱手说是要先走。可徐无间虽没收几个徒,到底年纪大了还是图热闹的,这俩徒弟在他看来已经和自家孩子没差,不说偏心不偏心的,两人能把关系处好在他看来比其他什么都重要。
以至于在温宴说要提前离开时,他大手一挥,将人拦在了座位上。
这才有了三人共坐一堂闲聊的难得画面。
“走什么走,难得你师兄也前来问安,怎么?是不想和我这糟老头子说两句话是吧?”刚泡好的茶水还是热的,徐无间抿了一口,待浑身上下都暖起来后冲温宴道。
“没有,怎么会。”
温宴连忙摆手。他对徐无间向来是敬重的,怎么会有嫌弃师父的道理。
只是自从他师兄进屋后就有道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温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男人在他面前的凳上坐下,看得温宴如坐针毡。
他不舒服,整个人也就拘谨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面前的师兄。
他拙劣的掩饰让徐无间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他疑惑地揉着下巴,想着明明这二人昨天在他眼前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今儿个怎么就突然冷得和陌生人一样?
他心里头实在好奇,扭头看向没说话的柳无渡。只见自己的好徒儿神情恹恹,眼下两道明显的乌青,徐无间惊讶地问道:
“哎呀,好徒弟,你眼睛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睡得不安生?”
柳无渡闻言抬手揉了揉眼角。事实上他昨晚压根没睡,此刻也只能顺着徐无间的话哑声道:“是。昨晚有些不舒服,睡得晚了些。”
他说话时一直盯着温宴,像在观察温宴的反应。再怎么样他也算是温宴的师兄,他这个师兄不舒服了做师弟的怎么着也该关切问问吧?可是温宴竟是头也不抬,眼观鼻鼻观心的,就好似他这个师兄是什么陌生人,简直是坏到了极点!
柳无渡将牙咬得作响,脸上的怨气更深,衣袖都要被他攥出洞来。
“不舒服啊,这还真是稀奇。”徐无间未察觉这里头的波涛汹涌,絮叨道:“说起来你师弟昨日也和我说屋里睡不踏实。你们一个两个的,难不成还真有东西在我老头子眼皮底下作祟不成?”
他说完努了努嘴,问温宴:“小宴,昨晚上我布了结界,你睡得可好了些?”
温宴突然被叫到,笑容勉强地回了句是。在这山上他要防谁不必多说,温宴悄悄抬头瞟了眼柳无渡,果不其然见师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可怕的很。
“......”他赶忙收回神,盯着鞋尖不再多说。
徐无间还在继续,说柳无渡若是今晚还睡不踏实可以试着布些阵法在外。柳无渡点头称是,可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温宴身上,看得温宴头皮发麻。
他估摸着这么下去该是要倒霉了,“师父,弟子身体真有些不舒服,恐是前些日子的病还没歇好.....”温宴害怕出了门被他师兄逮住,捂着肚子佯装不适地对徐无间道。
一早上说了两次不舒服,徐无间再想留人也该放了。他见温宴唇色惨白不似作假,赶忙摆摆手,劝他回去之后好生休息。
温宴嗯声,在二人的注视下将门带上离开。柳无渡见状也准备起身,可奈何徐无间没有停话的意思,只能心不在焉地附和师父。待他从房里出来路上早就没了半点人影,柳无渡不用想就知道温宴躲在哪。他咬着唇,提剑跑到人后院,蹲下身在地上画了只夹着尾巴的臭乌龟。
做完这些他觉得还不解气,又用灵力掐了个和温宴有几分像的小泥人,高鼻梁,厚嘴唇。他将小人的脸掐了又掐,又弹人光洁的额头,可怜的小泥人被他弄得五官糊在一块,柳无渡这才大发慈悲收手,掐了个咒将它复原。
之后的几天温宴为了躲着他,连徐无间那也不去了,天天待在自己房里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