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没能与周家联姻,最终定下老臣段凌的孙女段氏,这是沈柳月立下的第一个大功。

    时隔一旬,她又立下第二功。

    当天正是休沐日,沈柳月带着朱晖入宫来拜见母后,恰燕妫也不忙,便留他二人住一晚,明日再走。

    晖儿被结香抱出去玩后,沈柳月留下来与王后闲聊,本聊着晖儿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瑰燕宫王后坐的八尾凤座破损了。

    因立国仓促,当时连燕妫的嫁衣都赶制得粗糙,这凤座就更不要提了,做得不够精致,才一年而已,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有的镂金已经变形。

    沈柳月:“要说制作金器,还是周家在行,那周氏金店可是两百年老店。民女斗胆一猜,这凤椅定不是周家做的。”

    燕妫未追究她的僭越之言,轻笑着应道:“叫你说对了,不过是原王府里的普通匠人赶制的,尽力罢了。”

    沈柳月:“原来如此。民女斗胆,想说这凤椅边线不太讲究,想必坐着并不舒服。周家懂行,民女与周家关系不错,可需民女去请周家人入宫瞧瞧,重新做一个?”

    燕妫直接摇了头:“金器贵重,宫中严禁奢靡,若要再制也等过些时日再考虑。”

    沈柳月:“只是请周家画几张图纸,娘娘先选定新凤椅的式样,来年再做嘛。他周家不过给了几张图纸,您赏顿饭也就是了。”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隔几日沈柳月又带朱晖入宫,顺便捎上周欣荣。那周欣荣原对外称病,待褚家那边把婚事定下没几日,她病就好了。

    周欣荣这还是头回进宫,进宫前周家人把这当天大的事对待,特地请宫里放出来的宫人请教过礼仪。入瑰燕宫后,周欣荣将早就拟好的几张凤椅图纸呈给王后,王后从中挑选一张喜欢的留下,而后留她说了会儿话,赐一同用膳。

    过个十来日,又是一个休沐日,沈柳月再次带周欣荣入宫。一来二去,也算混了个脸熟,这回周欣荣才将袖子里的银票取出献上。

    此时捐钱,才不显得急功近利。

    燕妫缺的正是银子,就等着周欣荣送钱:“周大姑娘这是……”

    周欣荣早已想好了托词,恭恭敬敬行三跪三叩的大礼,礼毕后才解释道:“承蒙王后娘娘抬爱,拟将凤椅交由我周家再制,于我周氏金器而言是天大的恩赏。民女回家后,曾与父亲说起娘娘的凤椅残损,膳食朴素,父亲大叹宫中节俭成风,乃是歧国百姓之福。然娘娘的凤椅亦是娘娘的体面,不该因为节俭任由其破损。所以,这八尾凤椅我父已让工匠动工,约三月后可完工,一应用度皆有我周氏金器负责。”

    燕妫:“那这银票?”

    周欣荣:“我父心系百姓,见柳月妹妹他们已出钱修渠,便不肯落于人后,愿将一万银票捐入国库。既水渠已修,那我们这一万银票不妨用于修路,也是一样能够造福百姓的。”

    用来开山通行,搭桥修路,正可以方便车马与兵马行进,顺便也打通了商路,周家的考虑甚是贴合当下。

    燕妫心中大喜,面上显露浅浅笑意,也不跟她客气:“既然你周家有这份儿心,本宫怎好替百姓拒绝。银票本宫收下了,将来路修通了,路名就由你周家来定吧。”

    周欣荣欢喜不已,路名由他们来取,那可不就足以让周家声名远播了么。这一万两给得真值!远比背靠褚家划算。

    至于凤座,若真是不花钱给周家造,难免落人口实。那凤座不过是起个话头的东西罢了,燕妫不会占这便宜,只说既然已经开始造了,该给的工钱必会给的。

    沈柳月从旁看着,偷偷瞄一眼王后,发现王后也在看她,眼神之中很有一些赞许,顿感心中踏实。

    这厚厚的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燕妫瞧着,心里也一样踏实了。

    她让沈柳月帮她办一件事,最后沈柳月却帮她办了两件,看来这位沈二姑娘是卯足了劲儿要跻身日后的分封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