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就是折腾不出名堂,她还在苏湖蜀收了大量的米黍麦豆,留作后手。
就是朝廷赈灾不及时,也能帮小皇帝顶上一阵子了。
沈氏难免自得,喟叹道:“钱真是个好东西!”
“阿岑……”兰自芳无奈轻唤。
钱财自然是好的,但也不是谁都如她这般生财有道,便是有钱,也更多的是为富不仁。
他们一路闲叙着到了宫门前,肃容进殿吊丧,开始新一天的哭临。
兰漪漪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无袖的细棉睡裙,露出雪藕似的两条胳膊,上头还零星缀着几点蚊虫叮咬出的嫣红,雪里红梅般冶艳。
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有些迷糊:“阿爹阿娘出门了么?”
沃春缓步走到床榻边,伸手勾起冰绿的绡纱帐,递去一杯淡盐水。
“公爷和夫人走了有两炷香,吩咐莫要唤醒姑娘。”
兰漪漪先润了润嘴,摸着肚子有些饿,便先嘱咐了橘冬去请宝音,然后径直去洗漱用早膳。
梁宝音来得很快,正见那小东西抹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国丧里忌食荤腥,厨房包的包子都是素馅儿的,兰漪漪一不留神就吃多了,有些撑得慌。
梁宝音伸手在她肚子上揉揉,忽然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兰漪漪伸长腿儿看看,“兴许是吧。”
她葵水还没来,还有长高的空间。
见面的闲话说完了,梁宝音哼笑着坐下:“你猜张士林昨儿夜里见了谁。”
“谁?”
梁宝音神情玩味:“左都御史宫甫礼。”
兰漪漪想起她舅舅上的那道折子,眼神微冷:“我依稀记得有一年,上巳节还是元宵节,曾经跟他家的小姐起过争执。”
似这样的口角之争,这些年来有过不少次,兰漪漪都懒得去记了。
梁宝音记性却很好:“上回我从北疆回来,正好听见她们聚一块说闲话,还抽了她一鞭子。”
她没有明说,兰漪漪也知道这个闲话的对象是自己。
兰漪漪问:“宫甫礼想把女儿送进四皇子府邸?”
她心底微有些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