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一转过头去,便见一名橙色骑装的少女高坐马背,手腕上卷着一根红色的马鞭,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苏蘅记得,南阳伯独女,王雪澄。
南阳伯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将这唯一的小女儿宠上天,是以王雪澄的性格多少有点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意思。
况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政治上的事尚且懵懂,尚未认识到身份之别,且今上治家慎言,也不允皇子公主们在学堂里拿身份压人。
是以王雪澄挑衅起容玥来,格外没有负担。
“王雪澄!”容玥见她这副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仰头不服气道:“你少瞧不起人,和你比本公主还需要帮手吗?”
哪知,王雪澄却根本没理会她,将目光转向旁边的苏蘅,下巴一扬,笑道:“你就是庆宜郡主?”
苏蘅没搞清楚状况,只好点头微笑:“正是。”
“你父亲成王可是战神,你既自小长在他身边,骑术定然不赖。”王雪澄兴奋地看着她,眼中的跃跃欲试清晰可见。
“略懂皮毛而已。”苏蘅谦虚道。
“那好,”逆着阳光,马背上的女孩一抖腕上的马鞭,抬手一指:“我就和你比了!”
苏蘅:“……”
容玥不乐意了,抢步上前将苏蘅挡在身后,怒道:“王雪澄,你什么意思啊?这本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比试,你随意便将旁人牵扯进来作甚?”
“你我之间的比试?你去年骑射的评考整个成昭殿垫底,”王雪澄不怒反笑,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踱步到她面前,眼神轻蔑:“我同你,有比试的必要么?”
容玥让她噎得喉头一哽,指着她:“你……”
王雪澄撇撇嘴,不再与她争辩,只转头看着苏蘅,挑眉道:“怎么样?你敢吗?”
即使认为这激将法简单又直白,但是苏蘅不得不承认,确实管用。
不理会王雪澄挑衅似的目光,她偏头问容玥:“你和她要比什么?”
小公主欲言又止,最后扁扁嘴,自暴自弃似的一指身后的马场:“就是那,看到那个彩球了吗?”
苏蘅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就见跑道的中央有个一人多高的架子,顶端的中央卡着一个圆盘大小的彩球,下端系着红绸,不牢靠地随风飘动,骑马的人过去,若是想拿到彩球,不能去扯红绸,只能俯身去够,非常考验臂力、灵敏度和情况预判能力,倒是颇有些游牧民族赛马大会的意思。
“三圈,”容玥说着支棱起三根手指:“终点就设在彩球不远处,三圈之后,谁先拿到彩球,冲过终点,谁就赢。”
“倒是颇有意思。”苏蘅感兴趣地一弯唇,重新看向王雪澄,单手向前一划:“那便有请吧。”
两人牵着马一同来到起点的位置,周围很快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围观的人聚集起来。
马场本就是用沙石铺就的,因为风和常有人骑马在上疾行的缘故微微扬尘,苏蘅透过薄薄的烟尘远远地瞧见彩球上醒目的红绸,转头扬声对王雪澄道:“但是比试也太过没意思了些,不如我们加些彩头。”
王雪澄也不惧,只一笑道:“什么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