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苏蘅歪头想了想,忽然注意到眼角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绛色衣摆,眼睛一转,润泽的眸子在王雪澄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输的人给容玥买一个月早膳吧。”

    果不其然,王雪澄听了她的话“嗤”地一声笑道:“还给她买早膳?全长安谁人不知,漱玉斋为了逼咱们这位五公主早起来成昭殿听课,每日变着花样研究早膳,就差将陛下的御膳房搬过去了,还用得旁人替她买?”

    苏蘅也未同她争辩,闻言只是笑着点头:“也是。”

    “不如这样,”王雪澄顺着她的话成功咬钩:“你初来长安,定是什么都没尝过,我吃着成昭殿饭堂里的吃食也颇没意思,不如这样,输的人给对方买一个月早膳连带着博士规定的学堂的洒扫。”

    她话未说完,苏蘅便注意到那绛色的衣摆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了视线里。

    于是忍笑:“王姑娘觉得合适就好。”

    王雪澄“哼”了一声,当先翻身上马:“你倒是爽快,到时可不要反悔!”

    苏蘅不似她那般急切,只伸手轻抚马儿颈侧微凉的皮毛,嘴里喁喁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马儿仿佛感受到善意,温驯地用头追逐着去蹭她的手掌,自鼻腔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战鼓响过第一声,她方安抚似的拍拍马儿的头,利落地跃上马背,动作间颇有几分潇洒干脆的意味。

    第二声,两人一同勒紧缰绳,一瞬不瞬地直视前方。

    第三声,长鞭急速地破开风声,两匹马就像两支离弦的剑,掠风卷云般冲了出去。

    场上喝彩声不绝于耳,不过大多数都是给王雪澄的。

    两匹马一前一后,互不相让,很快便成了两道飞速疾驰的影子。

    容晏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马上的那道身影。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骑装,不比王雪澄身上的橙红艳烈,看着却格外赏心悦目,像开在夏风中的木槿花,流风回雪,意气洒然。

    “你看什么呢?”沈淇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啃了一口应该是出门前从博士桌案上顺过来的桃子:“这不是郡主和王雪澄吗?她俩赛马呢?”

    容晏没回他,只用扇子“啪”地一声拍掉他的手:“上一边去吃。”

    沈淇不敢置信,夸张道:“为什么!”

    少年矜持地偏头看他,眼中划过懒洋洋的笑意:“你吧唧嘴。”

    沈淇大为受伤,捂着胸口滚到一边“嘤嘤嘤”去了。过一会儿看没人理他,又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凑上来:“郡主和王雪澄赛马?你说她俩谁能赢?”

    “王雪澄可是连着两年成昭殿骑射评考第一名。”

    “可是郡主可是自小在青州长大,由成王殿下亲自教养,想必骑射什么的,应该都不在话下吧。”

    “但是据说成王殿下极疼爱郡主,心疼女儿,不愿让她吃苦,舞刀弄枪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哈。”

    容晏:“……”

    时间已然过去大半,三圈的路程已经跑过去了两圈,可是苏蘅的那匹棕色的马,自始至终都稍稍落后一些,没有半点要反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