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酒疯的书生。
一个拿着菜单不知所措的商人。
还有一个心情犹如坐过山车的服务生。
后两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另一头,书生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仔细听,俱是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王远将菜单交还给芸娘,“就按我方才说的来吧。”
后者接过菜单,刚走出一步,便听见这位客人又道:“敢问姑娘,贵店的老板是哪一位,可否允我见一见?”
闻言,芸娘抬眼朝楼上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要不我帮您去问问?”
话是这么说,但芸娘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东家今日一直陪着小小姐,怕是心情会不大畅快呢。
她走后,王远先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每个方桌上都放着几个瓷杯和一壶茶,该是不要钱的。
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位书生身上,劝慰说:“小兄弟,你爹娘这是对你含了指望,如今朝廷虽说看中商贸,但到底是比不上科举做官。你瞧那些个官老爷,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
这些都是老生常态了,书生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趴在桌上嘟囔说:“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就是早晨数钱,晚上数钱,做梦数钱,醒了也数钱。”
王远:“……”
走进听见这话的苏锦:“……好志向。”
说罢,两人纷纷朝她看过来,一旁也有镇子上的熟人问过好,顺便夸了两句“好吃”。
苏锦一一笑着应下了,对于一个餐馆老板而言,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
说话间,她走到王远面前,询问道:“客官是对我们酒楼有什么不满意吗?”
王远愣了半晌,他还在惊讶苏锦的年纪,毕竟世面也见过不少,但这么年轻的酒楼老板还是头回见。
瞧模样,苏锦不过十六七岁,和她娇养的闺中的女儿差不多年岁,竟能独自支撑起一座酒楼,莫不是哪个商贾世家出来历练的大小姐吧?
要知道,自己家的千金小姐还在未没说到中意的亲事闹脾气呢……
他想了许久才回过神,对上苏锦探究的视线,连忙道:“并非不满意,而是王某有些困惑,自然,小老板不说也无妨。”
苏锦拉过一旁的板凳坐下:“您请问。”
王远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传单,他方才忘记交给前台,正好现在拿来说事:“不瞒您说,我对这传单之法着实有些好奇,还请小老板传授一二。”
提到这个,苏锦也没有藏着捏着,毕竟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自从那天她说起后,镇里的商铺酒楼就纷纷开始效仿,除去一些个不舍得纸墨钱的,这两日街巷里铺天盖地都是小广告。
苏锦说:“不过是仿效镇子里张贴的告示而已,但告示尚且要人去看,我做这传单,是想把消息送到诸位的手里。再者芙蓉镇是交通要道,天外香做的便是往来过客的生意。”
确实,这招数如果换到人口稳定的城镇里,恐怕效果就不会那么明显,靠大家口耳相传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