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不是行家,除了质地色彩,其余的分辨不来,于是每一样都挑出些,分装做标记,都整理好后,命争鸣送出去,找可靠的胭脂铺,让他们给个说法。
争鸣速速去办事,回来说,定了明日下午取,扶意命他盯着这件事,其他暂不要管。
而明天,家里要有个人送初霞过堂,这件事还没定下来,扶意不敢擅自出头,便借内院给三夫人送补品时,给慧之带了话。
慧之聪明,三两句就哄得母亲点头,日落前,三夫人房里的大管事来了兴华堂,求大夫人为她的侄媳妇做主,明日能送初霞过堂,做个见证。
大夫人听得直摇头,她嫌弃都来不及,弟妹竟然还有脸让她陪去过堂,她这样高贵的出身,岂是能上公堂的。
“们求老太太去吧。”大夫人毫不掩饰她的厌恶,“金闵二府的事,我这祝家主母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于是三房的人再求到老太太跟前,没多久传来消息,老祖母指名了扶意去送初霞过堂。
“您说三夫人再蠢,也不至于来求您去陪着打官司。”王妈妈前几日巴结扶意不成,愈发怀恨在心,挑唆道,“敢情,又是少夫人算计好的,绕一大圈,她目的达成却又能装的无辜,凡事推脱干净。”
大夫人就没有这样的心机,她向来以权势压人,就刚才三房的来,她也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那小贱人的脑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大夫人恨道,“她怎么就那么精明。”
王妈妈说:“少夫人爱来事儿,哪有新娘子在外抛头露面的,她既然不知自重,您就干岸上站着,让大老爷自己去收拾吧。”
大夫人冷笑:“算了吧,如今家少夫人,可是他手里的筹码,金贵着呢。”
扶意尚不知自己成了公爹手里的筹码,依然事事小心,这天夜里还特地等在路边,先于大夫人见了大老爷,请示明日的事,她能不能出面。
祝承乾自然不乐意,但又一想,已经闹到御前,皇帝知道他们家出手救人,曾有过几句褒奖,既然如此,也该送佛送到西。
“去了公堂,不得多嘴,那不是能插嘴的地方。倘若闵府要把人接回去,也不要阻拦。”祝承乾说,“这原就不是我们家的事。”
扶意躬身应诺:“媳妇都记下了。”
祝承乾四下看了眼,问道:“镕儿呢,还没回来?”
扶意道:“相公在园子里练功,他练功的时候,从不许媳妇打扰。”
“是该如此,只要伺候好他每日起居,朝廷的事,家外的事,他自己的事都不要乱插嘴。”祝承乾说,“听说亲家母在纪州,是出名的贤惠淑德,不要丢了亲家母的好名声。”
扶意心里冷笑,面上谦恭:“媳妇不敢。”
目送大老爷离去,扶意见门边上的下人都松了口气,想来他们也跟着紧张操心。
她走来,笑道:“重阳节遇上小公子满月,家里且要热闹一番,中秋节忙,重阳节也忙,顾不得们。三公子说要赏银子,等我明日从公堂回来,一一派给们。”
众人喜不自禁,但也有人背地里说,少夫人会不会又扣扣巴巴只给一吊钱,香橼听见几句,向扶意告状:“真是贪得无厌啊。”
扶意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好好拿捏就是,快去命她们备热水,公子练拳就要回来了。”
香橼笑道:“争鸣说,下回带我去瞧瞧姑爷是怎么练功的,小姐您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