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放着的篮筐里还空空如也,清姑娘嘟囔着单手提起它,朝更高的山林上走去。

    ……

    **

    方才的梦没做完,若要接下去,就是她妥协去了天界。

    可能师父怎么也没想到,此番偷懒能丢了最小的徒儿,让她成了个神域口中“拋师弃兄”的孽徒。

    师父这次倒是没欺骗自己,她见彼苍的第一面,就是在那层层白玉台阶之上。

    那个白衣身影侧立在殿前,他一头乌黑墨发披垂而下,衣裳纤尘不染,闻之高洁淡雅,望可见傲雪欺霜之风骨。

    让她这个俗气的人来形容,就像是花坞里养的清莲,只可远观不可啥子玩……呸呸!

    不过师父口中的天界太子,果真是郎艳独绝,举世无双。

    但天宫宴不久后,昆山灵泉出事,彼苍因此魂飞魄散,亲眼目睹他死亡的自己实在无法接受。在众多不解的眼光中,师兄们也纷纷跑来劝说,但最后一批仙人撤离前的那一晚,她还是选择独自留在了此处。

    功夫不负固执神,收拢的神力越来越足,寻龙镜的反应也越发灵敏,三年前看到的那道红光,毫无疑问地指向了凡间一位当夜出世的婴孩。

    她火急火燎地从昆山跑出来,给那个束国小质子当教书先生,满怀期待护他长大,再助他回国登上王位。

    讽刺的是在他登基大典之日,寻龙镜毫无所动,老天也跟睡死了一样。

    尼玛当场打脸,啪啪啪打得贼响。

    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骗局!

    清姑娘边采着草药嘴里一边骂:“骗子,这里的一个个都是大骗子。”

    被骗了还能咋滴,只怪自己傻,再重新开始找呗。

    **

    时正至初夏,天气异常炎热。

    昨夜深山树林中的蝉鸣声似乎可以把人耳震碎,叫了一会却又没了动静。今儿一早晨曦微亮,那些大嗓门的蝉儿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出现在日光中,似乎也热得失了精气神。

    山林下头东南方向,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延伸出,有两匹骡子上驮着两人,并排着从林子里缓慢行来。

    渐渐有咳声顺着风儿传来,一声比一声重。

    身着鸦青色单薄素衣的年轻男子骑在其中一头骡马上,头戴乌黑垂纱笠帽,缨带下垂,系于颌下。

    那乌纱隐遮住面容,只能看见他腰间松系着的青玉红穗,随着马步有韵律的晃动。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