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我自是没心思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赶紧朝屋里喊道:“喂!人呢!”
没有回音。
虽说在路上耽搁了些许,但我这一来一回所花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多些,我没想到他会醒得如此早,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力气挣脱绷带!
我放下包袱,下意识地上前捡起那些绷带,却发现了一些奇特之处——所有绷带的断口整齐划一,显然不是被人强硬扯开,更像是用剪子剪开的。
我立刻将视线投向桌上的剪子。
之前收拾药箱的时候,我还清楚记得这剪子就被我放在桌上,之后就再没动过。而那家伙是我亲自脱的衣服、亲自拖去的床榻,就算他能在自己的血肉里藏东西,也早就被我卸得一干二净了。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他是蛮力挣脱的绷带,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边缘剪得如此整齐?总不能是因为好看吧。
但反过来,如果他剪了绷带是为解绑,那么……
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实在是件荒诞离奇的事,以至于我呆站在原地,甚至都在想着,莫非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已经侵入了屹州,进入我的意识,为我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而就在我天马行空地做着假设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我猛然回头望去,看见那个原本该躺在床上的绷带怪一手撑着侧门,半垂眼看着我,先发制人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手里还拿着那些绷带,木讷地问:“你去哪儿了。”
他朝我手上瞥了眼,随即收回了视线,走回床边坐下,说:“渴了,去厨房找水。”
他方才走出来的地方正是通往木屋后的厨房,我去掂了掂桌上的茶壶,打开盖子一看,发现果然已经空了。
既然人还在,我就是想怀疑些什么也都被立刻绞碎成了齑粉,拼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将那些绷带收拾了起来。
这家伙发起热,人看上去倒是比之前更老实了,躺回床上之后就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
我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和身体,发现还是滚烫。
“我先去熬药,一会儿喝了。”
他闭着眼朝我摆了摆手,没说任何,不多时连呼吸也轻了下来,看来是睡了。
“也就这时候能有个人样。”
我咕哝着,把衣服给他放到床边,脚步转向厨房,熬药去了。
治病我不熟练,但熬药这活儿已是做得炉火纯青,我一一将药材丢入药罐,搬了张凳子坐旁边看火。
小屋原本就因为雨后显得潮热,火苗又在我眼前乱窜,烧得人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