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
吕浮生不愿真的杀了齐兵,再怎么说此人虽傲,也是曾为安阳国真正出过力的军人,废掉他的前程已经足够,杀了他有些过了。况且放了他,日后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这次齐兵没再放狠话,因为他真的怕了。生死不过一瞬之间的决定,在有尊严的死去和没有面子的活下去中,齐兵选择的活下去。
毕竟他还有老去的父母没有赡养,膝下还有刚出生的孩子需要养育,还有理想没有实现,他的双眼还没能看得见安阳盛世再现,怎么就能够这样轻易的死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那才是一个兵最光荣的时刻。
只是短时间的战斗,齐兵身上就搞得一片狼藉。帽子早就不知道何时掉了出去,只能将微秃的头顶完全暴露。方才还光鲜亮丽的飞鱼服,此刻也是一丝丝的挂在身上。
像是一头丧家之犬,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侧卫衙门的大院。
表面看起来吕浮生只是个御灵境的低阶修炼者,可战斗的手段确实奇怪的很,从战斗开始到现在齐兵的服软,除了肉身的强硬之外,没有施放出任何一个灵诀,就把入道境的高手制服。在这群侧卫眼中,吕浮生的战力实属深不见底。
吕浮生转身对着这群刚爬起的侧卫喊道“我叫吕浮生,是你们新来的卫率。从今天起,不管你没能不能记得住我的名字,也不管你们背后叫我什么。但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侧卫虽说只是个大理寺的衙门,但却是个特殊的存在。今天之后,我会记住你们每个人的脸,不管以后你们中的谁出了事,我都不会放过贼人的。所以今后你们在博安城走路,都得把头给我抬起来,咱们侧卫就是博安城中的老大。”
一听吕浮生如此的豪言壮语,这群侧卫对于刚刚撤销了副卫率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了,跟着这样一个有排面的长官,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能够遇到如此霸气的长官,可谓是一件幸事。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自然不愿意在博安城里行事时束手束脚。
看着这群侧卫衣不遮体的狼狈模样,吕浮生转而又有了火气道“但是,想要别人尊重,你们的要先拿出值得被人尊重的样子出来。看看你们现在的仪容面貌,连腰带都系不上的兵,很难想象在战场上,你们是怎么拿得动刀的。”
说着,便亲自走了过去,在一位衣领没有归置整齐的年轻侧卫面前停了下来,亲身上前为他整理飞鱼服,手里不闲着,看着年轻的侧卫问道“多大?”
“十九。”
“家里爷娘可还安好?”
“今年丰年,收了不少粮。日子过得下去。”
“那就好。为什么要来当兵?”
年轻的侧卫低下头,红着脸不知道怎样去回答。
“说。”
“前些年天灾,家中没粮食了。为了给家里省口粮,就跑来当兵了。还有军饷拿,家里的爷娘还能活。”
整理好了飞鱼服,拍了拍年轻侧卫的肩头,吕浮生温声道“好孩子。也是不容易的娃子。军饷够用么?”
年轻的侧卫又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直说,往后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
“刚当兵的那年军饷还能养得起爹娘,这几年来,军饷名义上是越来越多,但真正到了手里的却是越来越少,不然也不能冒着危险,仗着军中培养出来的些许修为,向魏王府投牒。”
“这帮杂碎。娃子,在侧卫,以后没人敢克扣你们的军饷。”
年纪本就不大的吕浮生叫面前的侧卫为娃子,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倒不是吕浮生生的老成,只是在双方的气场上,吕浮生要强大许多。
站在院子中央的其他侧卫听着吕浮生与年轻侧卫的对话之后,没人还会记得先前副卫率的些许恩惠,都在感谢上天,能有这样一个人当他们的卫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