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
琼吾宗宗主陆眠睚眦欲裂,瞪着前方衣衫残破、浑身是血的女子气得发抖。
倒在他身侧痛呼惨叫的,是他的女儿陆芝,她一面用那青筋暴起的手在自己身上抓来抓去,一面凄切地望着她的父亲,呼喊道:“爹,我难受!”
对面那女子闻言,发出一声看尽炎凉的冷笑。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那里痛得她生不如死,可她咬牙紧绷着立直了身体,任鲜血自七窍流出,浸满她的衣裳,又将她明亮无尘的剑染出一道道刺目的红纹。
“离贞已成废人,入不了宗主的眼了。”
她低声说着,语气之中未透出丝毫卑微,听在陆眠耳里更像是她在冷眼嘲笑一般,他愈发怒火中烧,喝道:“你以为自毁金丹便结束了么?!”
离贞嘴角噙着冰凉的笑,眼底却翻滚着岩浆一般的愤怒和恨意。“至少看清了尔等真面目,也无法让大小姐夺舍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生长在琼吾宗,和陆芝做了十多年的朋友,而这父女二人却谋划着这种黑心勾当。
十八岁便突破金丹期,乃修真界前所未有的奇事,原本今日渡完小雷劫后她便离大道更进一步,她却不知陆眠何时给自己下了灵魂互换的禁术,只待她渡劫完毕,便让陆芝夺取她的躯壳和天资。
禁术将成,她阻止不能,只好玉石俱焚自毁金丹,陆眠见状强行中断仪式,陆芝便也糟了反噬。
离贞从来不是好惹的软骨头,她就算自残身死,也不容他人作践。
“将她带下去,扔到牢里!”陆眠唤来手下将离贞拖走,血液在地上拖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爹,为何不杀了她!”陆芝抓着陆眠的袖口恨然说道。
陆眠看到女儿这幅痛苦模样心疼不已:“多年计划毁于一旦,岂会轻易让她死!”
离贞靠在墙边,无力地喘着气。
金丹损毁修为尽失,连灵根都破坏不堪。
眼见着高墙上碗大的窗口外,火烧的夕阳渐转入夜,她的呼吸也渐渐弱下,目光略显涣散。
真遗憾,没能在死前多戳他们一剑。
“啧,多美的人物,可惜了。”
窗口之外掠过一双眼,离贞没能看清,下一刻那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在牢中,垂眸俯视着她。
离贞凝聚起几近溃散的意识,看向那张被透入的月光照亮小半的脸。
“你非琼吾宗之人。”
对方点了点头,却也只是盯着她看。
离贞眯了眯眼,强忍着丹田剧痛,喉咙如刀割般沙哑:“你是谁,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