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却无思乡情,云辰面色阴沉凝视不远处的女子,多日不见其风姿更甚,浑身霞光璀璨,洗涤侵体浊气,那宛如白玉般的灵台,一层一层古老的符光耀射而出,与天地相连,甚至不是刻意而为,皮肤上自行凝出符箓,守护胎身,这种天资显而易见,将诸多灵体、奇胎踩在脚下,临近仙身。
似乎感应到灼灼目光,那女子回望过去,顷刻间神情愣住,先前还欢声笑语的众人,也望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缘法真是太奇妙了,茫茫大千世界竟然又让我们相遇了,白依荷”云辰言语间带有一种大凶势,此女心肠歹毒在九宸洲处处算计,险些害的他们身亡,只恨她当时被小挪移符箓带走,无法报此仇。
只是略微吃惊,白依荷顷刻间便转换了神情,愤愤说着“我白氏一族居于东天神木,是老天欲让我报此大仇,将你带来,云辰你夺我机缘,杀我六叔和族人,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你便是在九宸洲屠戮我白氏一族,又抢了荷妹机缘的小贼,当日我族好心救你们脱离险地,未曾想你等丧尽天良,恩将仇报,做下如此丑恶之事,还不随我等回族赎罪”有白氏一族的男子咄咄逼人吼喝道,其余众人也怒不可遏频频叫骂。
“夺你机缘、杀你族人、恩将仇报,好大的罪名,白依荷当日之事,你我皆心知肚明,凭你的资质,那仙宫大能凭何看得上,至于杀人,你白族的血也不怕脏了我的手”云辰讥笑说着。
“你是什么体质,我族天骄身负祖符,一符出、万法灭,任你真法妙术如何玄奇,也难逃符道镇压,凭你也敢妄论,若不是你趁她重伤在即,从中作梗夺取机缘,如何能得手”。
“放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光凭你辱我白氏一族这一条罪名,万死难辞其咎,是你自行随我等走,还是要我等动手”。
“多说无益,云辰将那无上法门交出,以死谢罪,祭奠我族人英灵”白依荷压低了声音,谨防有心人探听。
云辰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一时竟被逗乐,几人的目中欲芒毫不遮掩,若真随他们回去,下场将极为凄惨,他们之所以这般义愤填膺,恐怕在意的是白依荷所说的无上法门。
正当白氏一族纠缠不休时,购玩宝药的薛涛二人,闻声赶来,他们见到白依荷第一面,顿时怒目圆睁,若非丠荒古城规矩不可破,当场就能出手杀人。
“他们中有人是灵道高手,我们暂时不可敌,先回族中禀告,封锁一切关卡,防止他们逃离”白依荷轻声低语着,怒瞅三人一眼,带着族人离去了。
望着飞速逃离的几人,薛涛心怀忧虑,询问道“师弟,怎么办,看样子白氏一族在丠荒古城有不小势力,我们要不要现在逃离”。
“几率不大,白氏一族应该有不少玄道大能坐镇族中,哪怕借助传送阵,我们也难逃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思前想后,云辰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叹气,随后又凶恶说道“千万别逼我发疯,不然鱼死网破”。
能说此话,云辰自然有所谋划,临行前木念思二人留下传讯灵珠,言说若遇陷难可随时传讯,她会相助一次,解道殿势力何等庞大,白氏一族无法匹敌,若肯狠下手段,他甚至会以《坤水仙章》或目中剑,这等无上法门作为报酬,来个鱼死网破。
知晓自家师弟并非常人,能说此话定然不是信口雌黄,薛涛二人暂时放宽了心态,直言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宝药之事也不尽人意,有一株人面果,似乎绝迹了,管事之人说多年不见踪迹了,其他古老药殿也难以寻出”。
“这该如何是好”云辰不经烦躁起来,只差一种此行目的就会圆满,料想不到寻药之旅最后还如此艰辛。
“其实多待几日也行,丠荒古城百年一次祭神大典,不日将会举行,大典之后多家实力雄厚的古殿,会合开迎仙宴,届时珍宝拍卖、以物换物,都是祭神大典之后的盛宴”千玉思虑一番说着,显然将祭神大典看成了最后的希望。
“也只能如此了,尽力即可,索性师父告之的人面果替代灵药,刚才买了一株,少不了太多药效,一切随缘吧”薛涛看的颇开。
怀着坎坷的心情,三人回归住处,祭神大典还需几日才会如期举行,这段时间几人也无心再逛古城,只能回去休憩。
坐在卧榻上,云辰哀叹一声,梳理一番杂思后,从须弥镯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黑色死皮,将之缓缓展开,这皮上漆黑如墨的色泽,魔光灼灼,隐隐传出鬼哭,带着仿若冥道归墟的气息,只是观看一眼,魂魄险些夺体而出,沉沦其中。
这是一张人皮,断面极为完整,像是活生生从人体上剥下一般,轻轻一抖,好似一个真人在站立,其上绘制着很多黑暗经文,皆是令人发指的禁术,也有不少图案剖解着一具具人兽尸身。
“那家伙究竟从哪里找到此物的,这人皮坚固不朽,莫非是鬼仙的皮”云辰曾试着将此物毁去,任其巨力滔天也难将人皮扯破,甚至无往不利的断剑,也难在人皮上割开一个口子。
“太阴炼其形,胜服九转丹,五脏夺人精,渡我不朽形,吸食血骨华,犹胜万斗精,以旧夺尔新,以死纳尔生,万邪化千秽,合则……”耐心研读上面记载的一篇禁术,云辰不由得体魄发寒,此术逆天而行,有驳天地秩序,要知每一个生灵的本源神精是天地赋予的,禁术竟然可夺他人本源神精,化为己用,等若在制定天地规则。
正如傅仙羽当日之举,他妄自断定云辰体成不灭,想夺来其本源神精,将自身也化为不灭体,谁曾想一个不慎,元神被魂力所伤,致使黑色人皮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