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丘明一脸“感同身受”的表情,先虚心接受了拉蒙德描述的事实。
不过,他并没有实质性退让。
也没有答应。
一个顶级律师,是从来不会跟客户说“这事儿不能做”的。
如果有些事情,直接说不能做,那还要顶级律师这种存在干什么?
顶级律师,永远只会告诉客户:如果你换一部适用法律,换一条道路,那么还是可以做的。但你必须如何如何,付出哪些其他成本……
没有路,创造道路也要上,这才是顶级律师。
杜丘明坦然地说:“如果您坚持的话,当然还有其他办法——我给你一个解决方案:首先,把苹果公司在中国注册的全部商标权,乃至其他可转让的类商誉性权利,都转让给苹果贸易(沪江)这家子公司。然后,立刻去工商和其他部门扩充苹果贸易(沪江)的在华经营权限、实在不行再紧急准备一堆证照、执照互补的合作者……然后就差不多了。”
一开始,听到有别的方案时,拉蒙德的心情着实放松了一下。可惜听着杜丘明越说越多、还偏偏越说越严密,他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按照这么做,得多少时间成本和其他成本?而且,你能保证这么做了之后,一切就搞定了么?”拉蒙德的声音微微有些踌躇式的颤抖。
他似乎需要杜丘明用保票来鼓励他了。
然而,杜丘明给了他残忍一击:
“不好说,如果那个冯见雄够笨的话,这样就行了。如果他有我这么聪明,知道一切,会换位思考。那么,他可以在苹果贸易(沪江)得到这些权利的过程中,让马和纱停止侵权、删除一切显示侵权的微博,偃旗息鼓。
等我帮你提起诉讼的时候,他就可以以‘可能的侵权行为即使发生时,也不是在苹果贸易(沪江)拥有权利的期间发生的’,然后以‘起诉主体不适格’为由,申请驳回起诉。所以,你还是得赌,赌我想到的东西,冯见雄想不到。”
这显然是一个很危险的赌约。
拉蒙德思之再三,放弃了。
或者说,他决定还是把华夏这边的情况,上达天听,由上面定夺吧。
“我再请示一下美国那边。”拉蒙德说话时,声音一度枯涩,似乎声带都黏住了。
杜丘明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内心却是暗暗得计:哼,哥从来不需要告诉客户“这事儿做不了”,永远都是客户发现备选解决方案成本更高,然后主动选择我一开始给出的路的。
这,就不能怪哥了。
……
没有人知道大洋彼岸后面几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知道这种说起来不大、但谁也不愿意承担决策责任的扯皮,最后为什么会在某一天被暴君乔布斯亲自瞥到一耳朵。
反正,一番博弈之后,从大洋彼岸传来的决定是:授权没问题,就让苹果总公司作为起诉主体好了。
速战速决就好!
杜丘明拿到全部所需的委托资料时,差点儿兴奋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