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瞧着方月临心满意足爬上床的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纯白夏凉被只遮住了肚子,方月临正要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楼下又“热闹”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照惯例想要坐起来四处搜寻耳塞,刚撑着床垫,便被一股神秘力量按住肩膀,扶着他重新躺回去,随后,有什么东西覆在他的耳朵上,隔绝了一切噪音。
“睡吧。”鬼先生说:“晚安。”
方月临眨眨眼,笑道:“明天见,先生。”
夜深露重,方家的喧嚣终是落幕。
方月临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地上一片月光,含糊开口道:“先生。”
“……”
没人回应,他又自言自语道:“你有什么愿望没来得及实现吗?”
在他完全失去意识坠入梦境中时,隐约听见了一句带着悠长轻叹的:“有。”
今天是沈兰台探病的日子。
他本应一大早就过来,无奈家中有事耽误了,处理私事花了点时间,等他匆匆从饭局脱身感到医院时,都快十二点了。
午夜的。
长海市第二人民医院。
沈兰台抱着一捧花从住院部十五楼电梯走出来,迎面碰上站在安全通道外面窗口处吸烟的霍之行。“怎么还没走?”
“呼……”霍之行吐了个烟圈,把剩下半支烟丢进灭烟池,散了会儿身上的烟味儿才转过身来,“宋家人还在,你没过来,我不放心。”
沈兰台看了眼他腕上的手表,皱眉道:“这个点儿了开车回家不安全,明早再走?”
霍之行点头,对着窗外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走吧,去会会那老妖婆。”
沈兰台看他一眼,失笑道:“你说要是老宋听见你这么称呼他的继母,会作何感想?”
“他有个屁的感想,醒的过来再说。”霍之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就算当他面说,让他听见了,他也得双手双脚表示赞同给我鼓掌,懂吗?”
“闭嘴吧你,医院要保持安静,”
“滚蛋。”
两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前后走进最独立的单人病房,沈兰台笑着叫人:“张伯母,许姨。”
陪护床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位中年女性,高的那位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的美人相貌,矮的那位则平凡许多,手里还在忙活着什么。
沈兰台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发小努努嘴,调侃道:“来了也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改天给你剃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