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淡淡道“难道堂堂皇子殿下,敢做不敢当?”
夏国皇子沉眼瞥着梅萧仁,“你想凭一张废纸就想定我的罪?”
“那不如咱们试试?”梅萧仁面色如冰,唇角上扬了几许。
夏国皇子抬起双手,看着箍在上面的铁链道,“你今日敢这样对本皇子,就不怕本皇子出去之后,把你也杀了?”
梅萧仁笑出了声,点头道“好,我们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
“今日你认罪,来日我认栽,今日你在这罪状上画押,来日若能毫发无伤地出狱,就算我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夏国皇子笑了笑,“这个你死我亡的赌局新鲜,本皇子就喜欢这样的,好,那本皇子与你赌这一局!”
梅萧仁拿过衙役手里的印泥,准备让他抹手指,却见夏国皇子已抬起手凑到嘴边。
他狠狠地盯着她,然后用牙齿咬破指腹,在罪状摁下了鲜红的血印。
夏国皇子淬了一口嘴里的血,嘴角一勾,笑得阴险,“你死定了!”
梅萧仁还了他一道客气的微笑,道“我等着。”
她收好罪状,转身走向案桌,边走边正色言“人犯已经认罪,依大宁律例,杀人当偿命,将之押往刑部,听候终审。”
“遵命。”官差应声。
“退堂!”
梅萧仁单手扶着案桌站立,背对着身后的一切,这桩案子她审得问心无愧还不够,人犯的命,她的命,都不在她手里。
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掌声,熟悉的是掌声,陌生的是这声音来自上京的百姓,而不是秋水县的人们。
“大人……”
梅萧仁转过身,看见方才在堂边旁听的官吏们都已走到正中,齐齐地朝她抱拳。
排头的官吏言“大人,从前我们有眼无珠,对大人多有冒犯,今日才知大人至善至清,为替大宁的百姓讨公道,不惜以性命为注……”
梅萧仁平静地说“今后你们各司其职,好好办各自的差事就是。”
衙门外的人群散去,卫疏影拍了拍身边的人的肩,发自内心地感叹“梅老弟真是好胆识,他就不怕那夏国皇子被无罪释放,然后找他寻仇?”
“你觉得,我会让人伤她一下?”顾楚钰瞥了瞥卫疏影。
卫疏影皱眉,“就事论事,你护不护犊子是你的事,人家梅老弟敢下这个赌注就是好胆量!哪像你这个当师傅的,不是赌酒就是赌画,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是你说小赌怡情,那下次赌你的大学士之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