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大臣里不乏有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天宏帝也是,便没让刑部尚书回去提审,而是让他押了刺客来,当着文武百官和他的面审问。
六个身着囚服的北漠人站在大殿里,面面相觑。
漫无目的的试探怎敌已接近真相的假设,北漠诸国都各自的习俗,有的相近,有的不通,有的甚至互为禁忌。
礼部尚书以习俗差异为据,亲自问话,而几个刺客都是下人,对别国习俗孤陋寡闻,根本不知有什么异同,答出来的全是自己族人的喜好。
这些喜好汇在一起,足以证实他们是契罗国人。
此时契罗使臣并没退下,其被侍卫押着,藏在柱子后面听。待几人招了,天宏帝才让人将他押出来。
使臣的脸色已是煞白,他刚回到殿中就被侍卫踢了腿弯,被迫跪下,目光却时不时看了看大殿左边。
天宏帝猛地拍了案桌,怒道“好一个契罗国,使诡计挑拨离间不说,还敢伤朕的皇子!”
契罗国使臣埋低了头,再在无先前的理直气壮,沉默半晌后才开口,说的竟是“求陛下宽恕。”
不管是上京府署揭露真相,还是刑部审出实情,这期间顾楚钰没有插过一句话,直到案子水落石出,他才拱手,“陛下,臣即刻调派十五万大军讨伐契罗,以正国威。”
使臣惶然“陛下……陛下开恩,这是臣一人的主意,与国王无关,国王他……他对陛下是忠心的。”
魏国公道“陛下,出兵之事是否要酌情考虑,契罗在大宁的属国里疆域最广国力最强,贸然攻打,伤亡不可估量,不如先弄清契罗国王是否知情,是否有错,若知情,再行讨伐也不迟。”
礼部尚书反驳“使臣来京朝贺,其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他们的君王,契罗使臣刺杀裕王嫁祸乌珠,好比契罗国王图谋不轨,绝不容恕!”
顾楚钰无心理会谁的言辞是否前后不一,直言“另外,臣决定派叶知带兵征讨契罗。”
“这……”魏国公府的幕僚议论纷纷。
顾相先前不说话是为了避嫌,谁知他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给了国公府狠狠一巴掌。
谁都知道少将军好不容易才在禁军里站稳脚,而且有了这次救了裕王殿下的功劳,少将军升为禁军都统也不为过,一旦他离京,看似升迁成了真正的大将军,实则会丢了如今得来不易的一切。
何况打赢了还好说,赢了就有战功,若是输了,丢的不止有他和国公府的颜面,还会损及他老子的威名。
最重要的是,会使国公府失去禁军这一不可或缺的势力。
魏国公即道“陛下,臣不赞同,叶知为救殿下身负重伤还未痊愈,臣本让他在府中多休息几日,谁知他执意要回禁军大营主事,以致伤势加重,更不适合带兵出征。”
兵部尚书冷笑,“负伤能是一个军人不战的理由?”
魏国公对顾楚钰道“丞相大人,大宁的将领不止叶知一个,大人为何要为难他?”
“他是叶淮的儿子,千千万万的将士敬他为少将军,他们都在等着看少将军施展身手,看看虎父是否无犬子,本相是在给他机会。”
“父皇,魏国公说得对,叶知再是将帅之才,现在也不该带兵出征,他是为了救儿臣受的伤,若父皇要他此时远征漠北,岂不是让百姓诟病我们江家忘恩负义吗?”江叡皱眉道。
自从江叡死里逃生,天宏帝对这个儿子是越发地疼爱和将就,听见江叡此言,他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顾卿,叡儿说得有道理,为君者,‘仁’字当先,朕不应逼一个功臣带伤出征,此事你再好生考虑,朕也想想,过几日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