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看着走来的男子,只觉这个人与其他几个玄衣人不同,不论别的,单从打头来看都比其他人要威风许多,看起来是他们的头头。
一人上前禀道“都督,有人阻挠。”
玄衣男子冰冷的目光投向门前的她。
梅萧仁心里一怔,只觉那目光寒得彻骨,可诠释为冷血,也象征着杀伐。这应当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人吧。
“你是谁”男子开口问道。
梅萧仁故作镇定,扫了他一眼,道“这话该我问你。”
这些人是隐月台的人,丞相大人的直隶部下,她若穿着官服,必当对这些人敬而远之,如今瞒了身份,倒是可以杠上一杠。
“我劝你识相的赶紧走,别妄想阻挠。”男子走近,面色的霜意愈深。
梅萧仁转眼看向一旁,“在你们给我个合适的理由之前,你们不能杀他。”
“隐月台办事,不需要理由”
“平白无故就要取人性命”梅萧仁冷笑一声,“那天底下的人那么多,你们为什么盯着他一个”
楚子丰还躲在梅萧仁身后,晃了晃她的胳膊,“小梅儿,他们到底是谁”
她回头瞥去,“你惹的祸你问我”
楚子丰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连扶着梅萧仁胳膊的手都在颤抖。
梅萧仁心里又乱又紧张,就怕这个大人真如传言所说,杀人不偿命又不分青红皂白。
“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了你们,也许和那群土匪有关,但是你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少一个。”梅萧仁直视着那玄衣男子的眼睛,“放过他可好”
男子的脸至始至终都跟结了冰似的,还不带正眼瞧她,听见她这话更是索性看向一旁的树。梅萧仁觉得,这样一幅傲慢的神色,拿江叡跟他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听说他是个什么都督,在她的脑子里似乎没有关于这个官职的印象。说来也是,隐月台本就是丞相大人所设,非朝廷的衙门,怎会有官职品阶。
如今他迟迟不答,就是不同意。
“你们既然听命于丞相大人,难道丞相大人杀人就没个理由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玄衣男子挪过眼瞥着梅萧仁,目光幽冷,倏尔他抬起手直指着她,徐徐言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话说得越多,越危险。”
梅萧仁垂眸。她还记得江叡说的话,隐月台的人是丞相的眼线,但凡谁说丞相一句不是,他们可就地诛杀,她已然快越了界限。
楚子丰躲在她身后,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小梅儿,这这可怎么办啊”
其他几个玄衣人也拿不定主意,向男子奏请道“都督,属下该当如何”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男子背过身去,黑如夜幕的披风显得分外幽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