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上山的途径,便是一条碎石铺就的小道,这小道虽不大,却整整齐齐,一路将这孤零零的小殿与丹殿其他高大楼宇衔接在一起。
山道上,一个青衣长老步履轻快,不多时,便是已经来到了小殿的门前。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青衣老者仰头凝视着悬挂于门上的牌匾,久久没有说话。
上风吹拂着他的双鬓,干瘦的身躯在夜色下,说不出的渺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者终于是抬起脚步,朝着小殿里面走去。
小殿里面,是一方天井,两边立着回廊,正前方的屋子里,烛火悠悠,映照在窗户上,显得无比凄冷。
青衣老人跨过天井,步入屋子里,目光一扫,便是见到屋子里唯一的一个人。
这同样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丹殿的服饰,只是破破烂烂,很有一种陈旧感,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服饰已经不知道穿了多少年。
老者面容倒是干净,略显清癯,头发挽起,一根木簪斜插,整个人看上去除了气质有一些特别之外,任谁见到了,都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老人。
但站在这老者面前的青衣长老却不会这么认为。
他沉默片刻,却是郑重一礼,张了张嘴,语气有些艰涩的说道:“师兄,我来看你了。”
那躺在藤椅上的老者眼睛睁开一条缝,冷淡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需要来看我了么。”
青衣长老并不在意这老者的语气,他微微叹道:“师兄,我不来看你,又还会有谁来看你呢。”
“呵呵,我并不需要你可怜,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老者语气愈发冷淡。
青衣长老脸色有些复杂,他轻声说道:“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你不需要叫我师兄,我也不是你的师兄,更不要来打扰我,这不是关心我。”
老者很不礼貌的躺在藤椅上,语气冰冷绝情,他一只手拿着蒲扇,时不时的摇晃一下,却唯独没有睁开眼好好瞧瞧那青衣长老。
沉默着站了片刻,青衣长老深深一躬,语气低沉道:“师兄,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情找你。”
“我一个废人,你能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算是我想帮,也帮不了。”
老者终于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老者,他脸上写满了自嘲之色。
虽然已经白发苍苍,然而他的目光却是清亮无比,让人一看之下,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年龄。
尤其是,在这睁眼的刹那,一股凌厉的气息,也从这老者身上缓缓浮现,只是这气息才刚刚出现,便已经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沉睡了许久,已经逐渐开始腐朽一般。
青衣长老突然说道:“内宗多了一名弟子。”
“这种事情你与我说什么?”老者语气颇有不耐。
“他的天赋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