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叶澜乔感觉自己的腰间轻轻搭上一只手,还没回过头看时,楚非烨便把头靠在了叶澜乔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大娘子,我累了。”
叶澜乔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绷住了肩膀,她喉咙动了动,半天才压低声音回:“那……那你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急事对不对?”
见楚非烨没回答,叶澜乔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楚非烨,刚才说话时一直都没仔细看他,如今这才发现,楚非烨的眼底也有一片乌青,看来这几天,他统共也没睡几个时辰。
想到这里,叶澜乔轻轻把胳膊伸到楚非烨的身后,想着稍微挪一挪位置,让楚非烨睡的更安稳些。
楚非烨一习武之人,再加上带兵多年,他身上的警惕性比任何人都敏觉,察觉到叶澜乔在偷偷摸摸地动弹,楚非烨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对上叶澜乔的目光,作势要把头挪开:
“可是我太重,压的你不舒服?”
“没没没,侯爷,你快再睡会儿。”叶澜乔见楚非烨要起来,连忙抽来胳膊,顺带按在楚非烨的耳朵旁,把他的的头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肩膀:“趁着这会没人来叫侯爷,你快再睡会,刚才我动弹,就是想挪一挪胳膊,好让你靠的更舒坦些。”
楚非烨笑了笑,也就顺势又靠了上去,可却没有闭上眼睛:“大娘子是不是不想让我做这个差事?”
叶澜乔顿了顿,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这朝堂上的事情,我哪里又懂得,侯爷领什么差事,我就更不懂得了。”
楚非烨听出叶澜乔话里头的违心,他依旧自顾自地开口:“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是怕我插手新帝的事情,引起别人的猜忌和怀疑,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叶澜乔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连忙扭头喝了一口茶,小声嘀咕:“你知道了还说出来。”
楚非烨的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他直起身子,伸手扳过叶澜乔的肩膀,柔声开口:“娘子大可放心,你侯爷我也不是泥团捏的,哪里是说有人害就能害的成的?我会好好的,一辈子都在你身后护着你。”
“嘘嘘嘘,别乱说话。”叶澜乔听到后二话不说捂住了楚非烨的嘴,随即对上楚非烨的目光,叶澜乔脸一红,连忙松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再说了,我就随便想一想,那说不定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叶澜乔在心中双手合十,但愿她不是个乌鸦嘴,让楚非烨安安稳稳地待在新帝身边直到新帝成年。
见叶澜乔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楚非烨伸手捏了捏叶澜乔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叶澜乔斜着眼睛瞪了楚非烨一眼,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开口:“不是说累了吗?快再睡会,要不然等会有人来了,你想睡都睡不成!”
“不睡了,我出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安排,最好现在就做,等晚上回家陪你。”楚非烨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困意,他只想赶快把手上的事情能做一些是一些。
叶澜乔的老脸还没来得及一红,门外便传来了士兵的声音:“禀告首领!宫里头的人来宣读圣旨了!”
叶澜乔下意识地起身,走到楚非烨身边:“可是为了刚才咱们说的那件事?”
楚非烨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已经布满了严肃,他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应该就是。”
说完,楚非烨转身,看着叶澜乔:“我刚才说的话,永远都作数。”
叶澜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侯爷快去吧,我也要回侯府了。”
目送着楚非烨的背影离开,叶澜乔现在原地发了一会呆,随后便叫上月萝,坐上马车回到了府里头。
一晃半个月过去,京城里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新帝登基以后,在太皇太后的垂帘听政下,新帝楚惠帝一连颁布了几天律例,不外乎是一些大赦天下和免征赋税的一些条例,虽没什么心意,但到底还算稳重,不曾出什么差错。
叶澜乔低头看着手里头的正在缝制的新衣裳,当她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丝线的时候,叶澜乔才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开口:“月萝,你来看看,给侯爷做的这件衣裳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