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夫妻心中有些黯然,但是表情都没露出什么来,幼鸟长大了,总要离巢,就是飞的太远。
女婿一心科考,只要考上举人,早晚都要去京城,得了官,原则上也不会在营州本地为官,所以,闺女早晚远离他们,他们是有些心里准备的,只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之前为了铺子,闺女经常住府城,可府城离此至少不算太远,不管是回来,还是他们过去探望,都花不了多少时间,可去了京城,再见面就难了。
“很多上京赶考的,不是女眷不用去么?”话虽如此说,却并不抱希望。让他俩两地分居,更不忍心,女儿更是别想有身孕。
老钟心里却叹息,闺女老早就想去京城,这回女婿刚好要去京城,理由更充分了。
“明年春闱,二郎他基本没希望,去那边一来熟悉熟悉科考流程,二来再拜个好夫子,这一去……”钟小荷停了一下,才低声道:“估计得三五年。”
杨氏越听越难受,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下掉。
钟小荷手忙脚乱的给她娘擦眼泪,又紧张的安慰道:“我中间还回来,你俩带着虎子也可以来京城看我。”
安慰的挺生硬,可她也没办法。
这要是现代,这么点距离,飞机飞个把小时可能就到了,可这是古代,从柳县到京城,不到一个月,可也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她都有些怨安晶儿了,你说你好好的,跟陌生人跑啥?一旦对方是个坏人把她卖了怎么办,不长心啊,这下一入深宫深似海了吧,从此跟自由无缘了吧?现在还连累了自家。
钟小荷一边埋怨安晶,一边怪自己,回来多高兴啊,偏偏自己此时说败兴的话,不能过些日子说吗?
一家人一时提前沉浸在不舍中,此时,周二上门了。
周二还有些不好意思,礼物都给娘子拿走了,自己只能空着爪子上门,不对,也不算空着爪子,可手上这东西,现在送还有些打脸。
女婿来了,老钟夫妻收拾好情绪接待,钟小荷没怪周二,可见了他也不热情。
虽然亲家办事不对,老钟夫妻倒是没迁怒到女婿身上,一番丈人和女婿之间的问对,问完了,周二才有些讪讪的道:“我爹娘打算明日在家举办宴席,庆祝小婿中举。”
“啊,应该的。”老钟不算太热情。
周二脸上有些微烧,忙站起身来,对着岳父岳母行了一礼。
老钟假装惊愕道:“女婿因何行大礼?”
周二只得硬着头皮道:“之前是我家的不是,还望岳父岳母看在小婿面上,莫要再生气。”
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帖子来,放到老钟面前。
爹娘也是,帖子早写好了,就是不早点给,周二心中也很是无力。
老钟笑容淡淡,拿起帖子翻开一看,是邀请他家的,看着墨水痕迹,倒不是新写的,哼,果然自己猜的不错,真是故意恶心人的。
真是看不出来,周主簿夫妻俩都人模狗样的,竟然会这样,想到这,突然看向周二,眼神透着深深的怀疑。
都说“看着娘的脚后跟,就知女儿三四分。”周二倒不是他家女儿,可不是还有“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一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