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白换了个杯子,倒满了一杯酒,先敬徐瑾之:“一直没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之前那么维护我……以及,对不起。”
对不起,为我在B市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点动摇。
为我曾经差点真让你里外不是人。
徐瑾之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卧槽助教你别这样啊。我是个场面人,但你没这样跟我场面过啊?你给我整不会了。
“而且你现在这不是作大死吗?你才刚手术完,怎么就能喝酒了?”
原律师看了苏允白一眼,若有所思。
她新拿了个杯子,替苏允白倒了小半杯牛奶,“道谢道歉都行,但别喝酒,喝这个。”
苏允白没拒绝。
一杯牛奶喝完,她又倒了第二杯,看向原律师和许世缘,“第二杯,得谢谢你们。”她顿了下,叹服道,“我现在想想,你们还真是了解我。”
大概一个月之前,她们四个人曾经也有过一次聚会,地点是在徐瑾之的酒吧。
那时候,苏允白跟霍启年已经协商好了要离婚。苏允白觉得自己的决心是坚定的,可原律师和许世缘多了解她啊,一眼就看清她的虚张声势。
原律师曾经说过一个理论,说“真正意义上的分开,得过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觉得他哪哪儿都不好,认为自己一片真心错付。第二阶段,觉得他哪哪儿都好,后悔当初的自己太作”。
言犹在耳,实在是精辟。
她一开始觉得霍启年对她不好,伤心失望,心灰意冷,所以想离婚。
这样的决心,其实十分被动,就像是纸糊的老虎一样,一戳就破。所以后来霍启年只是稍微对她变了态度,她自己就先软化了,动摇了……
——她开始觉得他好了。
幸运的是,她没在这种虚幻的爱意里沉迷太久。虽然清醒的过程烈火焚心,但这一回,世事一场大梦,她终于清醒了!
原律师和许世缘对视了一眼,叹道:“都不用问你,只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了。这一回,你是真的想开了。”
苏允白闻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我这脸上真是写满了情绪。”
许世缘失笑,“不是你情绪外显,而是……这么说吧,幺儿,以前的那个你,或者说那个霍太太,就像是一口加了盖的井,什么都往心里藏。
“可现在,井盖被拿掉了,阳光能照到井底。于是没有霍太太了,只有苏允白。”
许世缘往椅背后靠了靠,闲闲道:“我是后来被原律师提醒了才发现的,你后来很不爱说话,整个人软得没有丝毫锋芒,活得太压抑了也太憋屈了。
“也许你自己都忘了,以前的你就是面上乖。私底下,你可是有棱有角,脾气一上来了,说的话都能硌人……”
她面露怀念之色。
徐瑾之盯着苏允白,一脸沉吟:“你们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助教,你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其实更接近我最开始认识你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