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睫在眼下落下大片阴影,泪痣小幅度地颤了颤。
耳朵很烫,不是晒的,他手心拢紧,复又松开,手腕微微抬起,想摸一摸耳朵。
却在这时,灼热的耳尖忽然覆上一阵温软的触感。
手蓦地攥紧。
白珩低垂的眼睫飞快掀起,漆黑的眸子看向摸向自己耳朵的那只手,却对上林溪乔笑盈盈的双眼,下一刻,心也倏地滚烫起来……
林间悄然静谧,偶有几声蝉鸣。
一阵风拂过,树叶轻轻作响。
林溪乔仍捏着白珩的耳朵不放,亲眼见着那耳尖从最初的薄红变成嫣红,又在刹那间蔓延至整张脸颊,苍白的肌肤染上红色,多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她轻轻摩挲着指腹下的柔软,故意说着戏弄的话:“很热吗?耳朵怎么这么红?”
有意无意的摩挲带来了阵阵酥痒,从耳尖一直传到心脏,白珩攥紧了手,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一种渴念从心底升腾而出。
他眸色愈发深沉晦涩,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右手抬起,正想捉住时那只不安分的手时,耳朵上的温软触感消失了。
唇抿紧,心头掠过一丝失望,手又默默放下。
林溪乔不再捉弄白珩,头顶上的阳光晒着,愈发觉得热了。
她从包里取出遮阳伞,笑着递过去:“我想眯一会儿,你帮我打伞。”
白珩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只白皙的手,眼中微闪。
他沉默着接过来撑开,伞完全挡住午后的太阳,又有树荫遮掩,热浪减少许多,只是脸上的那片薄红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头顶的阳光终于消失,林溪乔长舒一口气,正要眯眼靠在长椅上睡一会儿时,余光不经意瞥到自己与白珩之间半臂长的距离。
她挑了挑眉,伸手扯着白珩的衣角将人朝自己拉近:“让我靠靠。”
说完,就整个人靠在了白珩怀里,闭上眼小憩。
柔软的身躯蓦地靠过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馨香钻入鼻中,白珩身体僵住。
而林溪乔大概是真的困了,闭上了不多时,呼吸便逐渐绵长。
白珩低眼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怀里的睡颜,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垂落在长椅上的左手拢了拢,抬起,最终落在了纤细的腰间。
他想起不久前林溪乔的那番话,眼帘轻敛。
他是宋深,也是白珩,就像不记得那段记忆的姐姐也依然是姐姐。
又是一声蝉鸣,隔着不知多少层树枝传过来,空寂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