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离开后,将妻儿父母,委托到亲弟弟江元手中。
自他离开,时过两年,依旧音讯全无,家中实在难已为继,老父老母看着日渐消瘦的孙儿,以及病态渐露,骨瘦如柴的两个儿媳妇跟小儿子,心痛难忍,于一日深夜,相约先后吊死于院中枯树之上。
随后江天的妻子悲痛交加也一病不起,此时年仅五岁半的小哥俩被迫分离。老大江辰,由常年做游商的叔公夫妇带走照顾。这对叔公夫妇常年做买卖于荒原及大罄帝国之间,所以有些小钱,再加之膝下儿女早亡并没有留下子嗣,对小江辰又百般疼爱,这才让她不得不狠心,让他们把江辰带离了自己身边。
而仅比江辰小半个时辰的江明,却留在了重病在床的母亲身旁。
时过半年,母亲在饥饿,病痛中永远离开了小江明。
这年,刚年满六岁的他,远比其他同龄孩子瘦小,但其心智却比孩童成熟许多。
母亲逝去,他便跟了叔叔与婶婶,叔婶二人因刚成亲不久,便遭遇了这千年不遇的大旱,以至于不敢要孩子,待江明更是犹如亲子一般。
尤其婶婶,更是对其照顾有加,这才让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他,慢慢的减轻了心中的那份创伤。
旱情到了第六年,丝毫不见缓,镇子上的人已只剩不到一成,饿死,晒死,病死的占三成,离开的有一半之多,而其余的一成,则是在争水,夺食中被残忍杀害。
跟随叔叔婶婶已经几个月的江明,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的争抢打杀之事也早就司空见惯了。如今在他小小的眼睛中,最为珍贵的便是挖到那干瘪的野菜,未晒透的树根,怒江淤泥中的鱼虫以及深埋淤泥底下的一丝水源。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食物跟水源一日比一日稀少,往日那汹涌澎湃的怒江也不见了踪影,只剩那厚厚的淤泥,跟许久不曾动弹的河道。
已经两天没有东西吃的江明被灼热的太阳晒得有些昏昏欲睡,瘦小的身子,只剩下皮包骨,如有一阵大风,定能将他刮倒。可就是这么虚弱的他,竟能在食物稀缺的今天,凭借着对生的渴望,发现活下去的希望。
这时的他,躺在一家被荒废了许久的大宅子中,凭借着房间的阴影,跟一丝丝地凉,缓解着被晒得通红的皮肤。
饿的头昏眼花的他,此时居然闻到了一丝食物的气味,睁开迷糊的双眼,印入眼帘的是大宅子的土墙。被炎热的气温烤出了一道道裂缝,而那一丝气味,竟好像就是从这细如发丝的裂缝中传出来的。
开始犯迷糊的江明也不管究竟是与不是,竟打算徒手去挖开墙壁,试了一会,指甲都挖出道道血痕的他,这才清醒了一些。
不过也就是靠着用手指扣出来的一个拇指一般粗的小孔,他这才确定了墙壁中确实有食物的气味。
见惯了人心险恶的他,默不作声,偷偷的观察了附近,发现没有任何人影后,才费尽力气,关上了沉重的房门。
用摔破的茶壶碎片一点点的挖开了那一面厚墙,当小孔挖到手掌宽时,他伸手摸了进去。
那是一堵空心墙,从墙中传出得阵阵阴凉使他的精神瞬间振奋了不少,于是他更加卖力的挖起来。
直至那孔洞有脑袋般大时,他这才震惊的发现,这竟是一条秘密通道,漆黑的墙中好似深不见底,可他却能奇迹般的从中闻到食物的气味。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洞口已经大到足以容他爬进去了。
稍微歇息片刻后,他义无反顾的爬了进去,可他仅仅是爬了数十余步,便被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叫了起来,不过随即他便把自己的嘴巴死死堵住,因为他怕声音会引来其他人。
眼前是一间密室,虽在阴暗的墙缝中,可镶嵌在墙上的不知名珠子发出淡淡幽光,却能让他清楚的看到一切。
那是琳琅满地的珠宝啊,一箱箱的金币,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虽然他这辈子才第六个年头。最令他兴奋的便是那些被扎的严严实实得细麻袋子,因为那里传出了久违的食物香味,而袋子旁的几个大缸,虽然他不知道里面裝得是什么,可既然是用缸装的那必然是能喝的。
发现了这些,小江明可不管这是谁的,为什么会放在这里,他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吃东西。
片刻后,六张从其中一个麻袋中拿出的细麦饼,跟另一麻袋中的些许果干,以及那不知名的液体便入了他那干瘪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