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派往吐蕃的人回来了。”趁杨贵妃跳舞之际,高力士奏近李隆基小声禀报。
“哦?”李隆基转头望向高力士,有些急切地问道,“高将军,查得怎么样了?”
“回大家,那位苏毗卓玛这几个月一直领兵在外,前阵子还参加了骆驼桥之战,老奴派去的人难以接近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尺带珠丹对苏毗部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在骆驼桥之战中,苏毗卓玛也似乎和李昂配合得很默契。”
“怎么个默契法?”
“回大家,两军即将交战,李昂尚未完成兵力部署,那苏毗卓玛就极力反对达扎路恭出兵;而等李昂一完成兵力部署,那苏毗卓玛就另找理由,支持出兵;
开战之后,苏毗卓玛受命带领本部人马围攻树敦城,也是围而不攻,达扎路恭大败之后,吐蕃各路大军皆溃,唯有苏毗卓玛所部安然撤退,而李昂也没有派兵追击于她。”
李隆基欣然说道,“如此说来,至少李昂已经和苏毗部取得了联系了。”
“此事应该不会有错,只要有关李昂的身世,还得当面向苏毗卓玛求证方能确定。”
拉拢苏毗部,分化吐蕃,这事李昂已经向他隆基提过,也得到了李隆基的认可,吐蕃在地利上得天独厚,如果不从内部分化,很难平定吐蕃,见李昂做得不错,李隆基心里自然很欣慰。他接着问道:“有关李昂与哥舒翰之争,实情如何?”
高力士派去的人刚从陇右回来,自然应该掌握有第一手的情况,这一点高力士不会不闻不问,他躬身答道:“大家,陇右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妙,哥舒翰为了阻止李昂将吐蕃使者浸猪笼,对李昂拔刀相向,李昂不甘示弱,双方在打斗的过程中,哥舒翰被逼入粪坑,十一月初七夜,李昂与哥舒翰再起冲突,双方数百人马打成一团,随后李昂带着两三百人连夜突出鄯州,奔廓州而去。在陇右,李昂威望较哥舒翰要高上不少,加上有传言说李昂是嫡皇孙,是以陇右将士多站在李昂一边,如今两派人马僵持着,暂时虽未再起冲突,但已成水火不容之势。”
“胡闹!简直是胡闹!”李隆基听到这,不禁很恼怒,“李昂年少轻狂,做事莽撞也就摆了,朕以为哥舒翰会稳重一些,是以才命其节度陇右,不曾想哥舒翰竟也如此不识大体,太让朕失望了!”
“陛下,如今陇右两虎相争,大好的局势恐将会反复,鱼朝恩年纪太轻,且未涉足过边事,到了陇右之后,未必能迅速妥善的平息纷争啊!”
“嗯,高将军言之有理。”之前,李基隆以为李昂与哥舒之间,只是起些口角,派个人去查清情况,调解一下也就行了,谁曾相到,二人都已经刀兵相见了。
他没有心思再看歌舞,在没有再和大臣们商量的情况下,下旨让御史中丞杨慎矜前往陇右,处理李昂与哥舒翰之间的纷争。
御史台也称兰台,负责监察百官,理论上不仅能弹劾宰相,而且还能进谏君主得失。御史台主官为御史大夫,但不常设,御史中丞往往就成为御史台最高官员。
等闲的州郡官员有问题,派个巡察御史去已经足以让地方官点头哈腰,陪尽笑脸的了。这回皇帝把御史中丞亲自派往陇右,足以显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李林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很是警惕,朝会上说得好好的,派个宦官去就行了,结果第二天皇帝就变卦,把御史中丞也派去了陇右,这么大的事,竟没和他这个宰相相商。
当初为了对付李适之、皇甫惟明、韦坚等人,李林甫极力拉拢过杨慎矜,为此,他不惜把杨慎矜放到了御史中丞的高位上,还让他兼着水陆转运使一职,其实权已不亚于宰相。
但实际上,杨慎矜从来不能算是李林甫的人,成功上位之后,加上皇帝对其越来越宠信,杨慎矜对李林甫更是若即若离,李林甫对此非常不满,一时却又找到不好的由头把杨慎矜弄下来。
现在皇帝不与他相商,就把杨慎矜派到陇右去,这让李林甫感受到了更强烈的威胁。
刑部尚书公孙谨同样感觉不妙,匆匆赶到右相府求见。
“相公,不知圣上为何又要加派杨慎矜前往陇右?”刚一落座,公孙谨就直奔主题问道。
公孙谨本是李林甫心腹之一,但是因为李昂的原因,李林甫对他的戒心也越来越重,皆因一旦成功把李昂扶上位,取代了太子李亨,公孙谨极可能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李林甫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除了扶起李昂取代李亨,他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好法子除去李亨这个要命的威胁,要扶李昂,暂时就不能动公孙谨,至少目前为止,他和公孙谨的利益是一致的。
“圣意难测啊!”李林甫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