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邛州府衙,孙登将李昂安置在一间公事房里,先单独和冷戈聊了一会儿,又把南宫紫烟叫出去了近半柱香时间,在李昂有些不耐烦时,才过来见李昂。≥
孙登忧心忡忡地说道:“日之啊,这冷戈确实是剑南节度使帐下亲兵,是来追查鹿头关劫案的。”
李昂敏锐地觉察到孙登的神情有些异样,他诧然道:“孙别驾,这怎么可能?孙别驾你没有认错人吧?就算真有什么劫案,按理节度使也是下令各级州府侦查,怎么会派帐下亲兵来查案呢?这于理不合呀?”
“日之啊,若按常理,你所言一点不差,不过这次却是不同。巡察御史杨钊本月初七入京时,夜间行至汉州以北的鹿头关时,一行人在驿馆内被匪徒在酒食中下了蒙汗药。杨钊携带的近两万缗的财货被洗劫一空;
杨钊携带入京的这大批财货,显然是章仇大使用来沟通京中权贵的,为免惊动长安,章仇大使有意压着这桩惊天大案;
到目前,各州县官员对这桩案子还都只是听到一些风声而。,章仇节度使并没有正式行文各州县,全由使牙的人在负责追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昂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只是…….孙别驾,你问清楚了吗?这冷戈何以突然冲着我来?他一到广安客栈,就一口一个劫匪,这是为何?”
孙登的眼神有些难以言明的意味,他轻咳了一声说道:“日之啊,冷戈接到别人举报,说你是鹿头关一案的劫匪,身上还带着赃物,是以冷戈才直奔广安客栈而去。”
说话之时。孙登的目光不离李昂的脸孔,把李昂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李昂听完,心头不禁怒火中烧,他强自压住满腔的怒火,沉声道:“孙别驾相信在下是劫匪吗?”
孙登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官要是相信日之是劫匪,还会在这私室之中与日之说这些吗?”
孙登确实不希望他是劫匪。因为他和李昂之间的关系,已经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孙登走到屏风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块砚台,稍稍把玩了一下,突然说道:“不过,日之啊,冷戈从你车上搜出来的三件首饰,确实与鹿头关被劫的财物中的三样吻合,对此。日之怎么说?”
“三件首饰?”李昂这回是真的十分惊诧,随即他立即回过味来,眼角余光往孙登旁边的落地屏风扫过,嘴里答道:“孙别驾说的应该是那一支玉钗和一对玉镯吧?那是与孙别驾在临邛酒肆宴饮出来时,在酒肆门外,我花了十五贯钱,从一个货郎手下刚刚帮南宫紫烟买来的,此事。孙别驾可以单独询问南宫紫烟。”
这是必然,而原先孙登把南宫紫烟叫出去时。已经仔细询问过她,否则他也不会单独来见李昂了。
李昂知道,他要知道一些当时的详细的情节,才好与南宫紫烟的话对证,他也不点破,主动说道:“孙别驾走后。我与南宫紫烟去园中文君赏玩了一番,出来时,就见有一那货郎在叫卖首饰……….。”
李昂不分巨细,将当时的情况,包括和那货郎的对话。都向孙登说了一遍,过程中可以看到孙登脸上的表情松驰了不少。
“那边刚刚有小贩以低价把三件首饰卖给我和南宫紫烟,这边立即有人给冷戈送信,孙别驾,事情已经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我。”
孙登听了暗道,别人嫁祸于你或许不假,但你把剑南节度使帐下亲兵打成了猪头,这却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冷戈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冷戈虽然只是节度使帐下一名什长,但常言说的好,打狗看主人。你打了冷戈,不等于是打了剑南节度使的脸嘛!
想到这,孙登头就疼,他真不想管这破事了。
李昂却根本不去想这些,或许说暂时没时间去想,他正在想着,是谁在故意嫁祸于他。
孙登也追问道:“日之想想,自己和什么人有仇怨?还有,卖首饰给你们的货郎长什么样子,什么口音,多大年纪,日之还记得吗?”
李昂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没注意,那货郎头上戴着个斗笠,现在回想起来,那货郎当时有意无意地低着头,我们从车上望下去,他的脸大半自然被斗笠遮住了。至于口音我听不出来,中等身材……..”
说到这,李昂就觉得再说这个没有意思了,根本他们一个模糊的印象,要想把货郎找出来,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倒不如从谁和自己有仇这一点上去想,或许还容易找到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