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娘的屁!整座袭云殿除了师父,也就大师兄敢在我这儿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要教我做事!”

    罗飞宇无疑是听了个大言不惭的笑话,可他笑不出来,只恨不得一脚将人踹死:“不识时务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快滚!”他指着那人身后的光亮,呵斥道。

    逼仄黑沉的屋内一股霉味,闷得人头晕。

    那人像从未接受过如此待遇,紧皱眉头,抬手掩鼻轻扇几下,语气轻佻,嘴角淡笑:“哈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急不可耐地让我滚,说不定,滚的是你也未可知。”

    话语间,乍然一番电光走石,那人手法飞快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寒光短刃,锋利刀尖贴着坚实墙壁划出一道径直火花,脚下回旋,皓腕翻转,只一瞬息便算无遗漏,不偏不倚抵在罗飞宇的脖颈处。

    罗飞宇目瞪口呆,只眼前一花,尚未出手,便俨然战败。

    寂寥黑暗,屋内香火味早已不知不觉渗透整个窄间。

    那人兴趣缺缺一撇木桌上晕睡之人,手臂微挑,尖锐的刃尖随之搔刮皮肤,划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细痕。

    “问你个事呗?”他笑呵呵打着商量。

    罗飞宇惊悚紧盯着持著匕首的手,颤声问:“什,什么事?”

    那人轻笑:“你别害怕啊,我想问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言语中,寒冽的刃尖又往上划了两分,直直抵在喉结上方。

    罗飞宇不寒而栗,天庭饱满的额沁了一层汗:“说,你说,但凡我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了保证,此人甚悦,便拉家常般道:“在下听说贵天宫镇派之宝,离索剑乃江湖兵器榜第一,嗜血封喉玄铁寒铸。在下想一览锋芒,故,在此探寻多时。剩下的,你知我意思,嗯?”

    一时风气,卷起万顷长尘。

    罗飞宇谈虎色变,掩嘴撕心裂肺地猛咳起来,燋悚道:“你你,你说的是什么?什,什么剑?我长居袭云从未听闻!”

    刃尖噬血,顺着刃边丝丝向下流,罗飞宇突兀的喉结发悸吞咽着,咫尺间,咕噜声清晰可闻。

    那人歪头,笑逐颜开的模样,直透出一股子森然:“这话当真?”

    飕寒的刃被人并指夹住,那人抬眸,罗飞宇想将断刃歪向一边,却蚍蜉撼大树,歪也在歪不动,只得欲哭无泪地道:“自然当真。我武功比之不过,又哪敢妄言!”

    明明他与这人尽在咫尺,却仍看不清这人面貌。心底更有一种,灰败死亡的心绪萦绕周身,这是何故?

    “我原本就没能指望你能告诉我答案,既然我的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那就这样吧。”那人收回匕首,无奈摊手。

    罗飞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欲抬手轻锤紧吊的胸口,微不可查的风便从眼前一晃而过。

    灰败的心绪,原是如此啊。

    罗飞宇在那人吊儿郎当不以为意的目光中,砰地往后一倒,重砸在灰扑扑的墙面上,尘埃弥散扑起尘云,晦暗中可见罗飞宇颈边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血没有喷溅而是汩汩流出。

    那人漫不经心地弯腰,掀起罗飞宇衣角将短刃上的残血拭去,轻嘶声起:“不想说,又何故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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