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你他娘的连个点炮都不会啊。快上去看看,要是哑炮,就换上新的。”
岛南一处采石场内响起了小组长的大吼。
被点名的刘元一声不吭的抓起新炮管就往炮眼处跑。他自从被俘虏之后就没挨过好日子,先是被赶去给郑军转运物资,后又被派来采石头。
作为小组内配属的服役劳工,那是脏活累活全要干不说,更要时不时上山去放炮。
那是很危险的。
刘元在见识了一次点炮后山崩地裂的场景后就对此认识深刻了。
何况是跑回去看哑炮?
这更加危险的好不好。
但他别无选择!
这是如他一类的人所要接受的惩罚。
郑芝龙没有把他们全砍了,只是判处了劳动改造,至于期限,先干十年再说!
刘元人都要绝望了。
就采石场这种活儿,还干十年?能有个三五年活命都是莫大的幸运了。十年后他骨头可能都烂了。
但是在三天前与家人见了一回后刘元身上忽的充满了干劲!
他不是看到了自己还活着的家人后对郑氏集团忽的充满感激,继而思想大变,整个变得都积极了。
而是他知道自己在采石场的表现竟然能影响到自己家人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时,他不得不为之努力!
在拿下大员镇之后,怎么对待那些二鬼子的家属是一个叫郑芝龙头疼的事儿。
将他们与岛南的汉人移民一视同仁,这不可能!
就像当初李武那些光头兵,他们那些人还有个等级分层呢,岛南百姓里头,这些二鬼子的家属与不接受汉化的土著,那通通是最低层次的。
他们身上的赋税,他们的人均耕地面积,都是最低限制。
除非刘元这等人能完成‘劳动改造’,顺利回归社会,不然他们要突破自身的限制,那必须必寻常人付出十倍更多的努力。
刘元听了心如刀绞,可同时他也感激郑氏集团的大度。
如果是荷兰人得胜,如甲螺村这样的叛贼老巢,那会是男女老幼一个不剩的被荷兰人屠光的。
他这种‘从逆之人’,被砍了脑袋,家人被发配为奴,似乎也很正常。
但这种感激并不是他现在劳动态度积极的源泉,那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劳改中的表现,将来会直接决定着他的亲属的社会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