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村万籁俱寂,望出去一片漆黑,鲜有人在外走动,屋子内的灯光无法穿透夜色,路边没有照明设施,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村长家位于村庄的正中央靠右,我在高楼上看去,只能看到几家零星的光透出来。
这一晚只有一轮毛月亮挂在空中,所谓的毛月亮就是月晕,虽然没有云遮挡,但却很朦胧。以前的老人都说在这种天气孤魂野鬼最喜欢出来转悠,非常不详。但这只是迷信的说法,出现月晕说明可能要起风。
虽然我们做的事可能和科学关系不太大。
月色朦胧更显得旁边的星辰闪耀,如一匹银练贯穿夜空,在城市里我真的很少能看到这么多星星,或者说也没心思去看。站在浩瀚无垠的天幕下,人类真的会感觉到渺小,这一刻心中的愤怒都好像减少了,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
说实话,我之前下地次数很少,不超过一只手,还从来没遇过离奇恐怖的事情。听吴邪他们的事情,就觉得像听故事,难免觉得是夸大其词。想了想,如果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我可能需要去找个黑驴蹄子以防万一。
这种东西秀秀肯定有准备,但经过之前的逃命,还有没有都不知道。我先备上一把匕首,挥了挥觉得还行,藏在侧腰边。又摸黑到天井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放着我们剩下的工具,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蹄子,我也分不清这是哪个年代的。比较了一下,拿了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我有点犹豫,要不去厨房装点糯米,糯米是不是对僵尸有效果来着,我记得哪部片子里说过,还有墨斗和公鸡血。
想了想,还是算了。
在这样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我之前留心注意过,放置棺材的废弃屋子位于这座村庄的正中央。
借着夜色的掩护,我朝目的地一路奔走,还好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不然人家一看我这么鬼鬼祟祟可能把我当贼抓了。
走了大概有半小时左右,这还是因为不熟悉地形半路走岔了,又要避人耳目,好几次走到一半就有狗叫,了解狗的人都知道,半夜里只要有一只狗嚎,到最后一定是响起一片,一路上弄得我很紧张满身大汗。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我就看见一座屋子,在黑暗中也能看见飞檐走兽,大门旁边两侧各有三根抱柱耸立,正中央挂着一块字体早已褪色的牌匾。我上手试了试,发现只是看起来门扉紧闭,其实只是虚掩。
跨过高高的门槛,就是一大片空地,穿过空地就是一间屋子。这里早就荒废,自然不会有灯,手电照射下,我看到了正对大门的墙前有一张供桌,桌子是石头制的,现在上面当然没有供果香烛,只有厚厚的灰尘。而供桌后面竟然摆放着许多的牌位,但牌位之多,一眼望去我粗估有二三十个,我看不太懂牌位上的字,不太像是汉字,那些字歪歪扭扭如虫蛇弯曲。
我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间祠堂,说不定还是宗祠。
村里面如果有祠堂一般来说和村里人大都会有关系,不太会任其荒废,就算不再祭祀,也不会把象征着老祖宗的牌位扔在这里,一定会请走。
这个祠堂太奇怪了。
我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探究祠堂荒废缘由的时候,我不能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扫视了一圈祠堂内部,却没发现棺材,难道是我来错了地方?
不,不可能。我再次仔细寻找,这次我就发现原来棺材被不知道哪个煞笔横着藏在供桌的下面,只是刚才我全部的心神都被那些神位吸引加上光线不明,竟然一时没注意到。
我把手电筒咬在嘴里,试着双手去拖,船棺自然是纹丝不动。船棺自古是用整木经过晾晒阴干制成,而这副船棺足有四五米长,重量估计在几百斤,也不知道秀秀他们是怎么弄进来的。
船棺是棺盖和棺底组成,现在棺盖不翼而飞,他们就用几张草席随意的盖在上面遮掩。我没办法,只得钻进供桌下面,供桌不高,我蹲进去后就差不多要顶住脑袋,空间很逼仄,最多剩下两指高。蹲在棺材旁边,近距离接触死亡,这种体验我觉得一般人不会有了,而我还是自找的。
我暗暗哀叹,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我先掀开了一张草席,下面就是穿着运动鞋的一双脚,要是直面死人的脸部我还真有点受不了。紧接着掀开中间横盖着的草席,我就发现这个人的身体已经开始鼓胀,在光照下衣服上有液体渗出,把衣服都浸透了,也不知道是尸液还是雨水。
一想到这具棺材曾经在水里泡过,说不定都烂了,等下我看见的东西一定不会太好看。
黑暗的房间,不知道是虫子还是老鼠传来的悉悉索索声,还有一具可能早已腐烂但却面熟的尸体,我瞬间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