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晴夜,弯月遥挂,没有风,却一样冷得让人伸不出手。
九点零几分,刚下晚自习,学生们如开闸的鱼,争先恐后窜出校门,安沐她们走得慢,倒还没到拥堵的程度。
那一句玩笑似的问题,安沐本想当作没听到,却不料毛毛突然下了车,车把塞进了简以溪手里,挥了挥手,打发简以溪先去校门口等着,她要单独跟她谈。
“安沐,你也别怪我问得直白,我夹在你俩中间,我很难做的你知道吗?万一你俩闹掰了,你说我跟谁好不跟谁好?还是当个夹心饼干?
现在这个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了,这是咱们三个的事,只有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才能帮你们调节,争取最大程度确保咱们三角结构的稳定性。”
忙了一天,安沐现在只觉得疲惫,想赶紧回家洗洗睡了。
如果是别人问她这种问题,她绝对不会理睬,可偏偏是她最没办法的毛毛。
毛毛的性子她了解,毛毛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唯独对朋友是真的关心,要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被自己牵连的一块儿遭受霸凌,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
这种时候随便打发了毛毛只会让她更胡思乱想,还是一劳永逸好好谈一谈更好。
安沐道:“我只当简以溪是朋友。”
“朋友……”
毛毛对她的回答丁点儿都不意外,挽着她的胳膊跟着她的步调慢慢走着。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毛毛摇头:“不信,你要真没喜欢的人,那你肯定喜欢简以溪!”
“我不喜欢简以溪。”
“那你就有其他喜欢的人。”
安沐无奈道:“我就非得喜欢个什么人才行?”
毛毛认真道:“那倒也不是,你要是能解释清为什么罢考陪简以溪回家也行。”
“我只是担心她。”
——主要也是担心养父。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担心她,我就不够朋友呗?”
毛毛不是抬杠,她是真有点儿扎心了。
正常而言,谁会罢考陪朋友回家探病?要是那种要命的大病倒是可以理解,关键这也不是。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