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深刚蹲下来打算挑坐凳,听见这句话手一顿,下意识想抬头,抬到一半自己硬给摁了下去。

    顾孟心一跳,脑子里就剩程俊说的那几个字:

    “估计被恶心到了吧。”

    他立马笑道:“老板您这眼神有点厉害。”

    老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刚哼哼了两声,顾孟说,“我要是跟我哥谈恋爱,您看我爸妈是得把我扔到江里去还是把我哥腿打断?”

    老板:“……?”

    老板:“你们俩兄弟?”

    顾孟点了下头,“如假包换。”

    老板有点震惊:“孪生?”

    顾孟笑道:“异卵。”

    老板:“啊……我就说长得不太像。”

    这人这张嘴就真的特别能扯,窦深先前还觉得有些尴尬,这下给他闹得也没什么尴尬的意思,手放在篮筐里,抬头看了一眼顾孟,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会说啊哥。

    顾孟无奈地笑了笑。

    他倒是想不扯,还不是怕窦深真给恶心到了不理人。

    顾孟一直都既聪明又敏感,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一直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出些什么举动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时间段,他的确没那个胆子冒险应别人一句调侃。

    他喜欢窦深。

    不仅仅是单纯的欣赏,也不是初入一个陌生环境对第一个亲近的人下意识的依赖,就只是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喜欢。

    总有人说一见钟情,这词从来就不准确,一见钟的只能是脸。

    好巧不巧,窦深长得就特别对他胃口,哪怕第一次在厕所里见到他都觉得那脸真他妈好看。

    不管是不耐烦的时候还是清浅笑开的瞬间,窦深简直长在了他取向狙击上。

    连蚂蚱都是个颜狗,它爹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顾孟从来不认为因为脸开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不好的事,因为喜欢别人总要有个由头。

    十七八岁,人生阅历那么少,看什么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