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天气,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咆哮不止,猛烈砸在青砖红瓦上,瓦盖被掀翻在地,就连粗壮的树枝都被狂风吹倒。
消瘦矮小的背脊挺得笔直,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冷淡一片,跪在瓢泼大雨中也不知多久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可知错!”
屋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小小的萧难不声不响,那双眼睛戾气尽显,如恶狼般紧紧盯着屋里头雍容华贵的女子。
女子受不了他这如恶鬼的眼神,小小年纪就有这幅骇人的目光,简直是恶鬼转世。
尖锐凶狠吼着:“你还敢这幅眼神!我挖了你的眼!”
她被这幅眼神给吓得不轻,把手中热茶带杯的狠狠往他跪着的地方砸去,杯子猛烈砸在他光滑的额头上,额头顿时开了一个口子,流出深红血液,血腥蜿蜒至半张脸,被滴落的雨水冲散。
萧难咬着牙,阴鸷盯着不远处那个狠毒的女人。
女人被小小年纪的他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指着他急声吼道:“来人!快把他给我拖下去!别碍着我的眼!”
小萧难握紧拳头,整个牙齿冷得发颤,白皙精致的脸上尽是可怖。
女人尖叫一声:“给我挖了他的眼,鞭刑伺候!”
小厮犹豫着,虽说夫人厌恶小少爷,但挖眼是夫人一时气极说出来的,做不得真。
但鞭刑伺候是必须的,毕竟他挥鞭打这位萧府的小少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连他一个下人都看得心痛不已,而夫人却下得去手,他一个下人帮不了这无辜的小少爷,唯有鞭打的力道轻一些,减轻他的痛苦...
小萧难今日又被打了,和往常一样。
他此时浑身湿漉漉躺在大殿正中央,上方的雨水哗啦啦往他伤痕累累的小身子砸落,全身泛疼得好似一滴雨水滴落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萧难自小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他的眼神充满恐惧和厌恶,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小萧难不知道这样被隔三差五鞭打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到头,明明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他的心中此刻还在期盼着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能网开一面,会心疼他,会安慰他。
但实际是错了,那位名义上的母亲不仅不心疼,甚至看他的眼神憎恨无比,惩罚的鞭打也愈发的变本加厉。
小萧难唯有反抗,恶狠狠地撕扯,身子爆发出来的狠意滔滔不绝,心中的煞气越发明显。
直到一名云游的师傅敲开萧府的门,把他带出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时,他才真正的解脱出来。
萧难是庆幸的,庆幸师傅能把他带出地狱。
这一年,萧难在寺庙住了许久,心中早已淡漠,习惯了寺庙枯燥乏味生活,仿佛人世间七情六欲的枷锁已在心中淡化,就算有时夜间梦起幼时的惨痛回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在他眼前化为虚有。
师傅虽说给他取名为了净,为他剃去头发,但他从未正在的进入过佛门中,只因师傅那句话,当初带他回来不过是为了淡化他暴戾的性子。
待他真正进入佛门那日,便是他此生有劫难之时,只要度过那道劫难,就是能够禁得起世间的七情六欲,才能真正的成为佛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