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确定了!?
他们居院的杨晟和修远,是真的回不来了……
是的,自己真是天真啊,那可是霜降级的行走任务啊……
到头来还是要他亲手给他们刻碑……
杜政通想到了自己刻过的那些蜀山弟子悬碑,一个一个,哪一个不是曾经鲜活的名字?
胡志楠,凌少锋,赵允……一闭上眼,那些面容就历历在目。
如今又要再添两笔。
这两个人入外门七年,没少给他添麻烦,平心而论也不是最让他挂怀省心喜爱的弟子,但一想到年轻的面孔就这么永远见不到了,他心口就是一窒。
关键是,这原本可以避免的……
杜政通被愧疚和自责叩问缠绕,所有人都听到他口中喃喃道,“明明我就提过建议了,他们业荒于嬉,他们不该去的啊!两个小子平时就不好好修行,又想投机取巧……真是浑小子,浑小子!……”
“谁不知道他们争着去人世行走,不就是跟内门那个修远和古参院的青荷丫头,手上没钱了,去讨些行走报酬……谁不知道这两个人连演武厅的费用都付不出来,每天跑到外面寻灵脉锻炼……”
“说到底,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呢……”
旁人看他神情憔悴,连忙安慰,“杜执院,非之过啊……”
“不。”杜政通摇头道,“是我平时对手下弟子关心不够,过问得少了,方有此祸啊……若是我再对他们关心一点,督促他们勤苦修行,解决他们切实的问题,他们说不定就不会铤而走险,以至于枉送了性命啊!”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啊——!”
杜政通痛心疾首。
这不仅仅是一个执院对座下弟子的叹息,更是一种作为师长失察酿成两条生命的扪心自问,是舐犊的同理之心,是前辈人对后辈人年轻生命和无限可能逝去断绝的悲痛,是未来修行种子熄灭的扼腕……
他不由得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严苛,是不是更和颜悦色,更关怀一些,更如沐春风的对待弟子,他们就会对他袒露心扉?
双方有了沟通,他们就不会躲瘟神一样躲他,修行也就更勤勉一些吧,那么即便行走失败,也能保住性命吧……
呜呼哀哉……逝者如斯!
人群突然一阵惊呼,人群里爆发出呼声,“善事堂门开了!”
“开门了,执事要先出来的话,那就是糟糕的消息了……”
人群纷纷望去。
善事堂如意门开。
四道身影,出现在雾彤彤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