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吓得连连往后爬,“不要,别过来。不要碰我…不要打我,我会听话的…”

    院子里突然涌见几许火光,进来的侍卫们听到她的声音,再一看她面前站着的人,立马整齐划一地转过身去。

    他们的大都督,刚才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公冶楚眼眸黑沉,就是这个傻子…怎么可能…他会有一天爱她爱到铭心刻骨至死靡它,为她望穿山海忠贞不移。

    简直是荒唐至极,他竟然会记住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裴元惜大着胆子偷瞄,这才看清来公冶楚的模样。

    风骨峭峻,高山仰止。

    眉宇间月白清风,却蕴藉着邪妄之气。黑锦的外袍,内压着深紫的里襟。矜贵冷漠,势倾日月。明明是雅人深致的俊逸出尘,气质竟如同永封极地的凛啸冰山般拒人千里,还揉杂着

    焚舟破釜毁天灭地的狂肆。

    极其俊美,极其复杂。

    她在懵懂中发痴,呆呆地望着他。

    他薄唇如刀,紧抿着。

    黑衣肃穆的护卫把汉子从屋子里拖出来,用水泼醒地上的妇人。汉子半条命都去了,眼下哀嚎乱叫爬着喊救命。

    裴元惜露出害怕表情,指着他们,“打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妇人醒来看到男人,瞳孔巨震。怎么可能?公冶楚怎么会管这样的小事?不是一个侯府的傻子吗?为什么能惊动这个煞神?

    公冶楚冰冷的目光看过去,“看来你认识我?”

    妇人否认,低头瑟瑟。

    那汉子为求活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五一十把妇人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大人,她原是衍国公府的下人,因犯了事被发卖出来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这个妇人指使小人做的。求大人饶命,开恩哪!”

    “衍国公府?”公冶楚眉锋如刀,“程家上下一百零七口,都已是东都城外二百里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想不到我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三年前皇子们的血染红庆和殿前的地砖,皇宫里尸骨成山。宫外的菜市口同样是血流成河,一车车的尸体往城外拉,方圆几百里内多了几处无名的乱葬岗。

    衍国公府是开国勋贵,亦是第一批被公冶楚用来开刀的世家。

    妇人突然暴起,又被两个柳卫死死按住。她发指眦裂,“残暴狂徒,祸害忠良。公冶楚,你不得好死!”

    一个被发卖的下人,倒还算有几分忠心。

    一个护卫踢一脚过去,她趴在地上吐血。马老瘪一听公冶楚三个字,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他只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老虔婆。不是说好的傻女吗?为什么会引来大都督?

    “大都督,不关小人的事,小人都是被她逼着干的。大都督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