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花了一百块买下了那两间屋子,趁着太阳好,蓝老头同他一起去翻修了一下屋顶,一边往上边垒草甸子,一边说话,“这茅草屋还是比不上瓦片房,你要是缓过来了,多攒些钱,把这屋子推了重建,到时候还能再回家里住。”
蓝桉心里这只是个暂时停留的地方,他是不准备住在乡下的,现在却不好明说,“等天气暖和些,林子里东西也多,到时候多攒点。”又问道,“您和娘那边每月给多少钱合适?”
“我的意思是一个月给个十块就够了。我和你娘还能走动,你们自己多攒一些,等今后真是动弹不了了再找你们。”蓝老头要强不想给子女添麻烦,“不过这钱暂时也是只有你一个人拿,我们俩跟着你大哥住嚼用都是他们出,蓝花是姑娘,没道理再摊,老四现在还是花钱的时候,等今后工作了到时候物价涨了,少不得还是要给得多些。”
“您定了就好,我没什么意见。”十块钱买个安宁,很好。
“我看你硝制了一块狐狸皮子,这是哪儿来的?”
“就猎杀野猪那晚上在山里弄的,我看皮毛成色不好,估摸着卖不上什么价钱。”
“你先去城里问问,要真的卖不上价,给你媳妇做个垫子也成。你这一天天的灌药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娶进门了也不能看着她生病就不管。不过我卖药材那儿的大夫说调理好了也和正常人一样,就是不能累着。”
“也算是孽缘,人家本来要走的,报告都压在支书那儿了,偏偏你用了手段强留下来,这一年里我瞧着她一天天不好,也有些过意不去。”蓝老头叹了口气,伸个懒腰。蓝桉不动声色的打听,“您和支书熟,知道她们家是个什么情况吗?”
“她都没跟你说?”
“就是不怎么爱说话。”蓝桉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听支书说,她好像是和叔叔住在一家的,那下乡的名额该是她妹妹,可你知道城里边哪儿舍得自家姑娘来吃苦,就把她给换下来了。她也当报恩就这么来了,最先不是和那知青,一开始就来的……姓白的那个挺好的,后边那小子一下来政策就回去了。你小子当时不是还挺高兴。”看蓝桉一脸茫然,蓝老头接着说道,“也是这最先想的和最后在一起的多半不是一个人,我当初哪儿想过和你娘过一辈子呢……”
“那她叔叔就没来过,我记得我们结婚好像他是没来?”蓝桉合理推测。
“你那媳妇儿结婚跟办丧事儿似的,哭丧着一张脸,多半也没通知亲戚,你娘就是觉着她没娘家撑腰才可劲儿折腾。”
“我想着要是有机会去城里帮她找找亲人,那大夫说了心情高兴也是治病的一部分。”
“那下次老四回来让他给你问问,好像儿媳妇儿的叔叔就在他上大学那市里。”
“也行。”蓝桉应了一句,他也不是真想找,就是先了解情况,下一次真的来人了,也好做个防备。
搭完草甸子,收拾了一下屋子。蓝老头一边抽烟一边说道,“都中午了你娘怎么也没来送饭。”
“反正也不远,回家去吃了再过来吧。”两人回到家,屋里边有高声的谈笑声,尤其是江大妮的笑声,院子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估计是老四他们回来了,不然你娘不会这么高兴。”
蓝桉挑挑眉,对这位老四还是比较感兴趣。按照古代科举来说,他现在应该是举人级别,在翰林院学上一两年就可以出来做官,也可能不能做官,但终归有个好职业,最主要的是这位举人老爷,貌似被富家小姐看上,今后前程不错。
离屋子越近声音越清楚,好像还有别的人,“我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看书上写得很有意思,就让蓝桦带我来了。”这是个女孩子。蓝桉下意思垂下头,想要避嫌,前边走着的蓝老头皱了皱眉头,整了整衣裳。
进了屋蓝桉一眼就看到宣景求救的目光,可怜得慌。江大妮看来是下了血本,一桌子全是硬菜。右边桌子边上坐了一个穿着蓝色风衣的人,身材瘦削,皮肤白皙,想来就是原身的四弟了。
“爹,二哥……”蓝桦站起来,给棠若介绍,“这是我爹和二哥。”又看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棠若,家住在A城。”
蓝老头有些局促,勉强平静地说道,“乡下地方招待不周,这位同学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