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桂公公在剧痛中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面前两张极其好看的脸。
少年王爷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却笑得淡然温柔,仿佛他看着的人不是伤害自己的凶手,而是他最喜欢的人。
年轻的锦衣卫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周身萦绕着清冷骇人的气势,仿佛刻意在回避着某种情绪,越发显得不似常人。
清桂公公忍下闷哼,许久,满脸冷汗地道:“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求一样。”
宋亦安打断他:“还记得你追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清桂公公愣了一下:“什么?”
宋亦安淡淡道:“我娘,她可是才十三岁,就敢只身闯入吃人的饥荒泯州,策反一群暴民的大佬啊!
清桂,她只是一直都太信任你,才忽略了你身上的破绽,并非是你比她聪明,才骗过了她,懂吗?”
清桂公公脸色刷白,他浑身颤抖,六神无主,再不见之前的强硬:“……我知道你能做点儿什么!只要娘娘信我!”
宋亦安看了一眼他指甲上的针:“只要我娘不质问你,其他什么都行,是吗?”
清桂公公泪如雨下:“我对娘娘一片忠心,我只是不想她难过啊!老奴,老奴怎么敢背叛娘娘?娘娘该多伤心啊!”
宋亦安轻声问道:“清桂公公,这一年来,不,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对此,都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清桂公公哽咽难言,根本说不出话来。
宋亦安摇了摇头:“刚认出春笋的时候,你应当是极其高兴的,毕竟是血亲失而复得,本以为死在灾民嘴里的女儿活着,这是大喜不是吗?”
清桂公公只是痛苦哭泣,仍旧不言不语。
季青临皱眉问道:“你如何认定清贵和春笋是父女关系?”
宋亦安道:“很简单,春笋和清桂公公长得像。”
季青临:“……”
他看看满脸褶子的轻轨公公,再想想春笋破损不已的脸,沉默着看着宋亦安,一个字也没说。
宋亦安瞥他:“别这样,十六年前,清桂公公的确是长得极好的中年美男,他只是替我中毒太多次,上了根本,才过早年老色衰了。”
她轻笑着呢喃道:“我娘这个人,看脸。”
清桂公公陡然不哭了,他盯着宋亦安厉喝道:“住口!你身为人子,怎么能如此侮辱娘娘清誉?!”
宋亦安翻了个白眼:“可收起你那些没用的狂热崇拜吧,说你的事,或者我让我娘亲自来问你,你选一个!”
清桂公公额头上青筋蹦起:“你不能……”
宋亦安再次打断他:“我能!我还能告诉你,你放置在这正殿周围的火油和炸药,白磷和毒粉,我都已经让人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