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笑得舒朗慵懒:“桃桃你就是太在乎我,太偏爱我了,所以才会眼睛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
她耐心地跟清桃解释:“季大人没有坏心,只是为了破案,不得不略微用了一些特殊手段罢了。这没关系,我并不觉得见怪。
他出身没落家族,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不容易,性子谨慎些在所难免。
况且,锦衣卫指挥使张泽是只油滑的老狐狸,又跟禁军统领楚灵有私怨已久,季大人是被楚大人推荐进来的,若是做错事被举报,恐怕张大人不会保他。
我既然知道他的难处,自然要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季大人的,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季大人,就是一个做事认真,聪敏隐忍的人。
我既然觉得季大人很不错,那为什么不能对他比旁人多一些宽容和耐心呢?桃桃,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清桃并不觉得季青临有难处,她家主子就该让着他,但她听到她家主子挺喜欢季青临,便又觉得暂且宠着让着也无妨。
她认真道:“只要王爷开心就好。”
宋亦安眉眼温柔地笑了:“我就知道桃桃最理解我。”
主仆两个一个解释得温柔耐心,半点儿没有主子高高在上的自觉,一个听得认真恭顺,明不明白都觉得主子说得太对了。
她们自小便是如此相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但对站在窗边听墙角的季青临来说,却颇有些刷三观。
宸王,到底是怎么如此真诚又如此阴险并存,却毫无违和感的?
季青临眉心处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清冷的茶色眼瞳里溢满了凝重和不解。
对方能够轻易看透他心里最险恶的地方,偏偏还肯配合他演下去。
明明面不改色地坑他拉他下水,却又真心帮他,既愿意跟他一起犯下欺君的罪名,又肯拿自己的命来当诱饵,冒他根本不需要冒的风险。
难道……这就是宸王闲聊时曾提到过的,心理变态?!
季青临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春茗。
春茗目光惊恐,浑身颤抖地垂下了头。
虽然季青临只对她用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的刑,但,她却只恨不得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这只恶鬼。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春茗颤抖求饶。
季青临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开了视线。
屋外,宋亦安正念叨清桃:“年轻人要有朝气,才不会被岁月叼走了赤子之心,桃桃,你只管武力惊人随心而走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清桃忍不住温柔了眉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