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却不及回应她,而是望向马祥麟的牙卒,肃然道:“马彪兄弟,方才在胡同里,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出刀杀我的人了?你为何那么肯定,我今夜来此,一定会不利于南朱举事?谁告诉过你?”
郑海珠撇下受到激动情绪干扰、或许思维不如以往清晰的母子,只盯着马彪继续问:“你与他们碰头的地方,在何处?”
他此际已从悔痛中挣扎出来,既明白了郑海珠的想法,也愿意去王恭厂戴罪立功,唯担心临产的妻子无人护佑,万一朱乾珬来作歹。
他于是对郑海珠道:“东北角的抱虚观,里头的静照道长,我对她有大恩,她定能帮忙。抱虚观靠着郑贵妃的家丁营,那营战力了得,南朱他们不会去。请你的锦衣卫出一人,用腰牌,带我母亲和凤仪此刻就过去,北行路上会经过张府,务必将我岳母和内弟,一同送去。”
郑海珠顿了顿,又问:“秦将军,祥麟,府中家丁,府外护卫,再加上两位身边亲随,大概几人?”
“对,如果是,最快就是天亮后吧,我猜是近午。现下并非战时,王恭厂的常备火药不算太满。他们要什么地狱之景,应会选周遭街上人最多的时候。”
马祥麟摇头:“你弟弟一个文士……岳父又无家丁。”
马祥麟看向郑海珠:“那就是一共五十不到,都有马。”
郑海珠打断马彪,问马祥麟:“哪个刘公公?素来与你我相善的刘时敏?”
秦良玉醒悟道:“他们要炸王恭厂?”
此刻,苍天如幕,北京城的皇宫与城厢、衙门与街坊、兵营与粮仓,都好像现身其上。
<divclass="contentadv">郑海珠神思飞转,迅速推衍着:
郑海珠将锦衣卫小旗请过来,用最简略的话说了,那小旗道:“夫人放心,抱虚观我识得。”
马祥麟已彻底恢复了清明神思,忙又道:“巡捕营的崔文敬,也是南朱的人。”
郑海珠了然,叫过另一个锦衣卫,吩咐道:“你现下立刻去找骆帅,这个时辰,他和刘都督一定还在东华门口等着面圣,你告诉他们,巡捕营是南朱的人,别兵部不兵部的了,直接进宫找万岁爷,调集亲军卫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