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不爽的是,岑文本特意不将这件事说全,就是为了用这件事来警醒他,李元吉不得不说,岑文本的这个效果,很好。
原本他就已经想清楚了,而在想清楚后,岑文本又将这些说出来,只会更加坚定他的改变。
若是一开始岑文本就说出来,绝对达不到现在的效果,因为在他还没有改变之前,这些话,对他的冲击,不会那么大。
过了片刻,李元吉才缓缓开口。
“景仁,你很好,竟然敢如此欺瞒本王,你可知罪?”
如今他虽然是从这件事得到了蜕变,但岑文本做的这事,对他而言不好,让岑文本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给他上书的时候整一半,这谁受得了?
岑文本看着李元吉肃然的样子,不紧不慢,缓缓再度拱手。
“大王,臣认罚,但臣,无罪。”
李元吉听着这话,一时有些愣神,反复看了看岑文本,他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你说伱无罪?那你给本王说说,本王让你查这件事情,你递上来的折章,为什么没有你调查的后半段?
你将这后半段故意隐瞒,现在才说,如此欺瞒本王,这还叫无罪?”
岑文本依旧躬身,双手抱前,淡然的点点头。
李元吉看见岑文本这个样子,火气顿时上来了,这事他本来就是吓唬岑文本一番,只要岑文本认错,他适当惩戒一番就过去了,结果这货还搁这跟他说没错?
他李元吉才是大王,他才是岭南的王,各府都是他的封地,岑文本都是他的属臣,现在这人是有些分不清大小王了?
想到这里,李元吉更加不爽了。
“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为何无罪?”
李元吉紧紧不善的盯着岑文本,然而岑文本却是一点紧张都没有,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大王,臣此举,皆是为了大王,臣为大王之臣,大王出现过错,臣有责任为大王及时纠正。
如今大王念头通达,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且臣对大王,也非故意隐瞒,臣递交给大王的供词,只是陈斌与刘继,以及两县的供词,臣也并没有说那是全部。
更何况大王也没有问,现在臣与大王说来,并非隐瞒。
故而臣何错之有?”
看着岑文本这无辜的样子,李元吉顿时气急,他忽然发现,这岑文本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调皮起来了,之前岑文本可不是这样的。
但气急归气急,李元吉知道岑文本这是为了他,而这样做的,但即便是这样,不惩处这人一番,他心中意难平。
李元吉看着岑文本,官帽戴着很端正,面容也是梳理过的,紫色的袍服也很整洁,当看到岑文本的脚下时,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