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铺子里突然来了个大客户,要上千罐的青红方。对方出手阔绰,一文价钱未压,春兰算了,这一单生意的纯利润就要六七百两。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内交货,这可愁坏了春兰。

    莫说这材料不全,就是这包装的陶罐,一个月内也做不出一千多个来。更别说人工,那石磨就是成天成宿的转,磨出火星子来也供应不上。还有发酵的时间呢,总不能给客户拿半成品走吧。

    怎么算,这生意都没法接,春兰思量再三还是没敢自己做主,请示了司聪。

    司聪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她这铺子刚开张没几日,不至于美名远播到南边去,还一下子就要上千罐,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不过,司聪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跟钱置气。不管对方出于哪种原因,这钱是真金白银摆在眼前的,不赚那是她无能。

    有猫腻又怎样,对方不过是看她这作坊规模小,一时半会做不出这么多货来。可是对方忘了,这是一国之都长安,她做不出来,整个长安做这点玩意还是轻松点事,不就是少赚点吗,总不没得赚强吧。

    司聪给春兰一日的时间排查长安做豆腐的作坊有多少家,筛选出几家生产能力强的,逐一去谈,七日内做出他们所需的豆腐来。

    陶罐就好说了,长安做陶艺的不少,多找几家短时间内也能做出来。

    剩下的就是制作和发酵的时间,这个季节温度低,不利于豆腐的晾干与发酵,那就人工升温,用炭火烘,提高温度。

    司聪非常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做出客户所需的货品,而这期间,并不耽误她做任何事,包括查账。

    所以,梅王妃的好算计落空了,在又砸了一整套茶具之后,恨声道:“去找柳氏来。”

    这些日子司聪像个陀螺一样,家里外头的不住腿的忙。今天这个侯府,明天那个尚书府,后天又是陈府、梁府的,总之她不是在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没几日,在宴会上,就传出了司聪不敬梅王妃这个婆母的传闻。

    其实司聪不大在乎这些,自古婆媳是天敌,谁家婆媳没点纷争,实在是不算什么。可是这传闻却越传,越变了味道。

    外界都在传她目无尊长,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迷惑了韩世子,使其母子离心,为了她的掌家之权大吵了一架。现在梅王妃就是被架空的主母,空有个王妃的头衔,却无王妃的实权。

    这帽子扣的可够大的了,可是人家有真凭实据啊。自打世子妃管家之后,换了一大批掌柜伙计不说,王府里还放出去不少的奴仆去,好多经年的老人都撵了出去,这明显是夺权之争。

    芙蓉学着外头的传言,司聪则靠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的吃着燕窝。

    “姑娘还这般悠闲,这传言都满天飞了。”

    司聪毫不在意的道:“飞就飞吧,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怎么说,我又奈何不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芙蓉无奈的叹息:“要说这事也怪,那些事都是咱们家的私事,外头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咱们府里的人传出去的,当然详细。”

    芙蓉疑道:“咱们府里,会是谁?王妃?不能吧,这可是家丑,岂可外扬?”

    “家丑?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就不是家丑了,而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