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来了。”
沈长澈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向窗边的沈瑜,“如琢,她是为你而来的么?”
“五叔又在说笑。”
“可是你刚刚看了她好久。”
“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瑜伸出手,将轩窗合上,隔绝了窗外那一抹明媚的身影。
“她屡屡纠缠,甚至说服了皇帝随我南下,定然存了些不可告人的用意。”他沉声道,“我不过是想观察出她的真实目的罢了。”
“那你瞧了许久,可看出什么来?”
“尚未。”沈瑜顿了一下,又很快接着道,“不过只要她有异心,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那又何必搞得那么麻烦。”沈长澈收起折扇,笑了笑,“当初直接劝皇帝收回成命便是,你又不是做不到。”
“总要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她既主动跟上来,也算是个机会。”沈瑜说,“若是不知她受何人指使,我心里始终不安,总觉得会是个变数。”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应该由着她跟来。”沈长澈叹息一声,“如琢,你我皆知此行万分凶险,稍有不慎,莫说大事不成,便是性命也堪忧……多了这样一个变数,若是有碍大局,你当如何?”
沈瑜不语。
“若是她碍了事,需将她除去,你可舍得?”沈长澈收了笑容,低声问道。
沈瑜默然良久,淡淡开口。
“我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没有什么舍不舍得。”他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杀了她。”
没有什么比他将要去做的事更重要。
这件事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失去什么也在所不惜——何况一个女人,一个小小的妃嫔。
但这话说完,一阵奇异的情绪却涌上心头。
他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也不明白原因。
就好像原本明朗开阔的江面,罩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雨雾,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感受到雨丝清寒。
下雨了。
原本还是明媚晴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挽纱不得不放弃江上美景,回到了自己房里。
但还是免不了淋了些雨,她之前的病还未好透,这一受凉,又不免咳了几日。
此后的数日里阴雨连绵,挽纱亦病恹恹地在床榻上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