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打了这个男人的主意许久,却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梦里的情形十分清晰,几乎要让她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却又是那么触目惊心——
沈瑜虚弱地靠在昏暗的山石边,身上受了许多处伤,一支漆黑的箭正正好好插在胸口。
他向来锐利冷静的双眼显得有些涣散,脸色亦白得渗人,一袭天青色的常服被大片的血,洇得发黑。
挽纱甚至能嗅到刺鼻的血腥味。
她一身冷汗地惊醒,微微坐起,将身上的被褥裹紧了些。
这样的梦太过真实,让经历过重生的挽纱,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预知未来的梦境。
可上辈子沈瑜活到了最后,还夺了赵珞的帝位——他又怎么可能死在去淮扬的公办中?
也许只是她最近殚精竭虑,想得太多。
挽纱出了一会儿神,又再次躺下。
她还着宫人点了盏安神助眠的香,却没起什么效果。闭上眼睛又是差不多少的梦,看着沈瑜伤重血尽,一点一点死在自己眼前。
挽纱被噩梦折腾了一夜,第二日起来时便觉得头重脚轻,额头发烫。
她病倒了。
美人面色苍白,青丝长长垂下,虚弱地靠在床头。
赵珞踏进昭阳殿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自从玉昭仪入宫以后,便成了炙手可热的新宠,赵珞贪慕美色,又有些新鲜谢清玉孤高清冷的性子,这些时日便多流连于玉鸾宫,其他人都抛到了脑后。
直到挽纱病了的消息传出,赵珞才又想起了这位亦深得他心的昭仪顾氏。
与冷美人厮磨了好些时日,再念及顾氏的明媚灵动,便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后宫里偶尔也有以病邀宠的例子,赵珞对这些小手段倒也不怎么反感,只要人讨他喜欢就行。
这夜御驾摆到了昭阳殿,赵珞撩开珠帘,却看到美人当真病恹恹躺在床榻上,案头摆着碗热腾腾的汤药——是真病了。
“陛下——”
挽纱要起身请安,却被赵珞制止。
“爱妃好生躺着便是,不必多礼。”
“……谢陛下。”
挽纱虚弱地应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