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拿着。”
只是他向来温柔清透的眼里蒙了层雾,这雾里蒙尘,驱不散的愁意,在江如昨心底烙刻。
宿云澜久久无言,怕是也明白,江如昨随度非明此去,他们师徒再无相见之期。
修界修士闭关修行,动辄十数年。
作为一个无法入道的废人,他宿云澜又有几个十数年可熬。
宿云澜回屋收拾了收拾本就没什么东西的里屋,复看那些被他翻旧的书籍,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常在窗边,教江如昨读书识字。
连江如昨那一手好字,都是他一笔一划教着写出来的。
宿云澜一手轻抵着额,他那沉梦不醒的时日,似乎也随着江如昨一去离开了。
江如昨这一走,好不容易有些人气的骊山又冷清了下来,宿云澜一人居于骊山,看日升月沉,看江水年复一年翻涌。
他在这骊山之上待了太久,也守了好久,久到沧海桑田,星河斗转。
十年,百年,他已经分不清了。
浑浑噩噩的记忆里,他唯独记得,师兄,徒儿……
宿云澜转身望向身后,又一年春,枝繁叶茂的桃林,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这是二人离开第几年。